刚走到暖阁下便听屋内屋外隐隐有些哭声,黎苏苏心中不安,想是祖母不好,脚下如同生了风,越走越快。
一路上了楼,她的小婢女见她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宣王殿下,忙上前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太太......她......此刻正昏迷不醒,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说醒不醒得过来都看造化......”
她瞟了一眼叶三身后的宣王,故意放声哭了起来,抽泣道:“都说侧妃平日多有行善,广结善缘,可今日一见,怕是表里不一......”
“好了别哭了!”黎苏苏一听便知她的心思,这个小婢女从小跟着叶夕雾,自然知道叶夕雾对萧凛一片痴情,此刻正借着这件事来帮她贬低叶冰裳,但她说的自也没错,叶冰裳所谓的善不过是虚伪的善意。
因而黎苏苏故意等她说完了,才去打断她。
此话一出,萧凛听来只觉得刺耳,眼神里的寒刀吓得那个小婢女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
萧凛进入暖阁,一股霉腥味直冲向他,他深深蹙眉,实是难闻。
老太太卧在床中,呼吸还有,脉搏微弱,不管黎苏苏怎么叫都答不上话。
萧凛便知此时众人并未说谎推脱,只是叶冰裳性子一向温顺,又不喜与人争斗,今日怎会做出这种给天下人落下口柄的事。
黎苏苏在床沿边,忽抬眸道:“殿下此刻还想着包庇叶冰裳么?”
萧凛此刻看她的表情耐人寻味,遂即沉声道:“去请王妃过来。”
等了一会,叶冰裳虚扶着小慧到了暖阁。
何为弱柳扶风?当前便是。
小慧听着叶冰裳微微喘息的动静,不禁心中怒骂了叶家人许多遍。
寒风在廊间穿梭,随着她们推开暖阁的门而被夹带进来,吹得叶冰裳的衣袂猎猎作响。
萧凛看见这样的叶冰裳,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见她白皙的面庞上赫然印着五指的红痕,萧凛心中连连起愠怒,成婚这些年,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来了这里倒让你们这般对待!
萧凛大步上前从小慧手中接过叶冰裳,冰凉的手缚在她还在发热的面庞上,她敏感地抖了一下。
叶冰裳眼中恨意未消,抬眸看萧凛,似也有蔑嘲。
仿佛在问他,你兴师动众地要来问我的罪么?
往日种种,早已让她亲手熄灭了对他的一切期盼。
黎苏苏见她装的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恨恨道:“你为何推我祖母下水?”
她不依不饶,定要她一句解释。
萧凛也想听她作何解释,此时并不吭声。
叶冰裳心中冷笑,给了她一记眼刀,冷声回道:“她 活 该。”
“你!”黎苏苏对她怒目而视,那眼神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看得瘆人,忽又闪着泪光,委屈道:“殿下还想护着她?”
黎苏苏见萧凛脸上布满阴霾,已经十分不高兴,但她依旧不肯饶人。
叶冰裳忽然感到一阵心凉。
从萧凛怀中一步一步往后退,双膝一软,直直跪到了地上。
“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祖母的确是我推下水的,冰裳愿意领罚,若祖母一朝丧命,是殿下废妃或是诏狱锻炼,绝无二话。”
萧凛胸闷,叹气道:“冰裳,你莫要如此。”
黎苏苏在一旁道:“此话是你自己说的!”
叶冰裳并不理黎苏苏,继续道:“这段时间,臣妾便入住静思堂,省经自悟,为祖母祷告平安。”
静思堂是有名的冷宫,地处偏僻,周遭阴冷,众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叶冰裳却主动求往,萧凛更是揪心。
难免觉得她此番用意,不在其他,旨在离他远远的,永世不再相见。
他虽有心偏袒她,但此刻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赌气地不愿再说话维护她,随她去静思堂住两天也好。
而叶冰裳似乎也未将众人放在眼中,说完便艰难地起身出去了,瘦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