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横波将开刃的剑横在脖颈，唱出最后一句。

“戏子本是下九流，唱罢君王唱寇仇，看客拍手笑，谁知戏子愁？”

伴着戏词落音，剑刃深深划过他的脖子，鲜血入注喷洒！

第10章

‘哐当！’

鸳鸯剑砸落，蒋横波也无力倒在地上。

他凝着昏暗的天空，只觉周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身体也仿佛被泡在冷水里，寒意占据了剧痛。

随着意识的模糊，他脑子里闪过两辈子的记忆。

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十二年前。

他在台上唱戏，父亲在身旁指导，台下是刚入伍，一身军装的姚沐兰。

她笑着为他鼓掌，为他叫好。

只那一眼，他执着了她两辈子。

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什么都不要了……

一阵风吹过，他缓缓地闭上眼，彻底没了气息。

……

次日。

团长办公室。

姚沐兰烦躁地把文件推到一边，平复着杂乱的心绪。

已经五天了，也不知道蒋横波的情绪好些没有。

她昨天本来就想回去告诉他，他父亲的遗体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想起那天他说离婚，让她竟然打了退堂鼓。

其实她看的出蒋横波改变了很多，也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

但他性情实在太过孤傲，在现在的世道只会吃亏，她也想让他吃吃苦头收收性。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姚沐兰压下心绪，拿起听筒，里面传出警卫员的声音。

“团长，医院那边说周杰同志可以出院了，让您过去签个字。”

她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知道了。”

她拿上帽子起身去医院，决定等处理完周杰的事就去找蒋横波。

只是刚到医院门口，边听见子明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爸爸，为什么你要让我告诉妈妈，是蒋叔叔推我摔倒的呢？不是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吗？”

姚沐兰步伐一滞。

紧接着，又听见周杰开口。

“子明乖，这不是撒谎，我们只是在跟蒋叔叔开玩笑，还有，让你交给邮差的信你给了吗？”

子明声音立刻拔高：“给了，但是妈妈经常来看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给妈妈寄信？”

周杰没有回答，反而纳闷地嘀咕起来。

“要是沐兰看到信里的内容，就算不跟蒋横波离婚，也该处分他，怎么一直都没消息……”

“但没消息也好，免得沐兰继续查下去，万一查到是我举报了蒋横波的爸，我也得不偿失。”

一字一句，掀起姚沐兰心里的惊涛骇浪。

那封没有匿名的情书，以及蒋横波父亲的死，居然都是出自周杰的手笔！

恍然间，蒋横波失望的眼神在脑海中浮现。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他内心无助和委屈。

尖锐的疼痛袭上姚沐兰的心，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时，周杰拎着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一见姚沐兰在外头，慌得手一抖，热水壶掉在了地上。

“沐兰，你来了啊，子明正念叨你呢……”

他扯出个生硬的笑，掩饰着眼中的慌乱。

姚沐兰沉着脸，目光扫量着他：“那封情书是你寄的，连蒋横波的父亲也是你举报的。”

她从没想过，她记忆中一直是温和善良的周杰会有这样狠毒的一面。

而周杰白了脸，心一下坠入深渊。

姚沐兰听见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周杰索性破罐子破摔：“没错，都是我做的，但这一切都是蒋横波该着的，如果不是他，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说着，他抓住姚沐兰的手，软下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