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的,又凭什么要求开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也不想要孩子,也喜欢自由自在,但我选择了责任,选择了奉献,你是我的孩子,你又为什么不行?”
“别说的好像你一直都在受苦一样,看看非洲,还有灾区的孩子,人家都吃不饱,穿不暖,你呢,什么都有了,从小没让你受过一点累,却不懂得珍惜,只心心念念自由,自由。”
“就是你那些病态的想法才会导致你膨胀,自以为是,而且脆弱,不懂得感恩,家里人说了你几句就受不了,什么抑郁了,痛苦了,还去看心理医生。这就是矫情,做作,内心不强大的体现,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自由,你根本都没长大。
护照和身份证呢,给我,放在你手上我不放心。”
谈烟:“就在客厅茶几上,”
程媛满意了,转身回屋,但摔了门,清脆的砸门声和谈烟童年的记忆不断重合。
她没有立刻进屋,将地上的棋子都捡回筐子里,将院里收拾好后才起身往角落的储藏室走。
储藏室里堆满了陈旧的书籍摆件,她从柜子的夹缝里找到那本带密码锁的日记本,拍掉了上面的灰,露出原本的粉嫩底色。
幸好锁还没坏,还能打得开,只是纸张已然泛黄,墨水也晕开了。
她就着顶灯微弱的光,一页页翻过去,字里行间皆是被撕碎般的痛。
日记里没有小女孩的青涩娇羞,没有趣闻乐事,没有同学老师,只是记录了每天被骂被打的日常,她无人可说,只能对着日记本发泄。
合上日记本,塞回那个小角落,谈烟和它默默告别,也和这段岁月道别。
她一步步走回院中,站在漆黑的夜幕下偷偷落泪,不敢哭出声,只能拿手捂着嘴,咬着手背的肉隐匿啜泣。
她曾经也想过,要不然编个折中的理由不让父母在她走后伤心失望,但刚才程媛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不孝,所以理应后果自负,这是代价,很合理,她接受。
允许一切负能量发生,也是成熟的体现。
她以前在一篇心理文章中读到过一句话形容负能量的描述:他们有剧毒,是情绪的寄生虫,通过伤害别人来滋养自己的情感,不断贬低他人来感到自己的存在和优越。
是啊,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快毒发身亡,不过是在自救,又有何错?
想定了,她决然起身,擦掉泪痕,端起笑脸,准备回屋。
刚踏上第一节台阶,就收到了景淮的消息:下周天回国。
谈烟随手挑了个爱你的表情包甩过去。
景淮又说:有个礼物准备很久了,一直想送你,这次带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