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了那双看着她，就充满温柔爱意的眼睛。

八点半，民政局的门开了，陆江停先一步进去取号。

两个人又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当了今天第一对离婚的夫妻。

签字、拍照、盖章，一气呵成。

两人终于解除了在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沈月溪拿着绿色的离婚证，手都有些颤抖。

可她心态调整地很快，站得很直，脸上的表情无异，语气也冷静。

“你是不是要去酒楼？我送你。”

相处了二十来年，陆江停最明白她。

矛盾、嘴硬、擅长强撑，也擅长见缝插针。

他笑起来，说，不用麻烦了，各走各的路吧。

第16章

沈月溪没多说什么，她的脆弱昙花一现，如今已变回了往常游刃有余的模样。

女人稍一弯身点头，坐进了车里。

车窗摇下来，露出沈月溪深邃的眉眼：“负责赵婶手术的医生，我已经谈好了，大概明后天就能手术。”

陆江停点点头，听见轿车发动的声音，目送她离开。

家中，陆灿在陆江停和沈月溪出门不久就起来了。

客厅里，昨天沈月溪清出的那些行李全都不见了。

陆灿打开书房的门，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

但属于她爸爸的那颗钻戒，她妈没有带走。

就放在书房的桌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

陆江停买了些东西，搭公交去了医院。

他把一些补品给赵婉婉同病房的病友分了。

又到赵婉婉的床前，给人泡了杯豆浆。

赵婉婉的症状很轻，不用请护工，也可以自如活动。

和自己儿子说起，她也有些后怕：“幸好咱们来得及时，我之前出去溜达，看那些晚期患者可痛苦……我都不敢想，我要是走了，你要怎么办。”

陆江停想起上一世，自己陪着赵婉婉走的最后一段路，他就鼻酸。

“手术之后，您老人家可一定别抽烟了。”

赵婉婉连连答应。

陆江停又交代：“月溪已经安排好了医生，我到时候去交涉一下，看看手术怎么安排。”

赵婉婉抓着他的手腕没撒手。

“说起月溪，我看你俩上次在医院的相处可不太对劲，儿子，你俩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陆江停沉吟片刻，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没有，就是发现，和她的婚姻走到头了，不太合适，我今天刚和她领了离婚证。”

“你、你和她，你们……”赵婉婉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长叹口气。

“二十年的夫妻了，人和人的相处确实要些缘分，可说到底，也是事在人为，女人的心更是难懂，你要觉得不合适，趁早离了也好，硬凑在一块也不会安生的。”

陆江停听了，越为上一世的自己觉得惋惜。

也许上一世的自己重心能多放在师父身上，也不至于那么死心眼。

幸好如今一切都能挽回。

随后，陆江停去和沈月溪安排来的主治医生交涉，将手术时间订在了明天下午。

把医院的事情基本交涉好了，陆江停才回了鹭园酒楼。

临近饭点，酒楼里的氛围却早已热火朝天，服务员都忙碌又热情地招呼。

刚到后厨，陆江停带的小学徒就跑到他跟前，一张脸如丧考妣。

“陆师傅，我完蛋了，我给钱老板那桌的菜烧糊了。”

陆江停想说这有什么完蛋的，没做好再做便是。

他的话还没出口，就有个服务员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陆主厨，钱老板带了个贵客来，现在指名叫你过去呢！”

陆江停闻言心下一惊，手上动作仍是有条不紊。

他系好围裙，跟着服务员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