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何之轩反应过来,说:“工资一定上交,一定上交。”

民政局阿姨都笑出声来。

领完证的那天下午,她对何之轩说:“你同我都是独生子女,我们可以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怕冷清,这样最好。”

何之轩说:“你说好就好。”

那晚他们叫来了在这个城市里最亲近的朋友们,唱着“少年人,洒脱做人”直到天明。回到何之轩的亭子间,两个人都已经累的不行。

何之轩在新婚的早晨,挽了袖子淘米,准备为方竹做早餐。他知道唱了一夜的歌,她饿了。但方竹从他的身后轻轻抱住他,整个人腻在他的背上。

他说:“方竹,别淘气。”

方竹对着他的背脊呵气:“我没”

没有说完,何之轩已经转过身,手还是湿嗒嗒的,只能用手臂环抱住她。

方竹小声说:“我们结婚了呀!”

两枚红章,两本证书。他们已经转换身份,什么都要学习去做,有一个新开始等着他们。

何之轩转个身吻她,话语在唇齿之间:“谢谢你提醒了我啊!”

那个早晨似乎应该很热,方竹汗流浃背。

何之轩的表情很紧张,她也很紧张。他们调整、尝试、配合又挫败。她吃疼,不知道该怎么做,身体承受的冲击,那么陌生,但血液渐渐沸腾,要冲破那一点。

这是大胆的莽撞的,成就这样一个全新的人生。

他们的脸都红得要滴血。

但其实那个早晨是带着一点儿春夏交界的奇异寒凉的。

当他们将被子盖在身上时,才发觉热血之后有点儿冷。方竹枕在何之轩温暖的胸膛上,望着天窗外蒙蒙的天空。她只觉得全身侵染了他的气息,就像婴儿脱胎换骨,站在这个起点,重新成长。

那时候并不知道凡是成长,都会有代价。

何之轩就这样看着方竹,她的眼神又恍惚,面色润红,惊疑不定。她往后退了一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这样的她,是惶惑的,是迷茫的。在白月光的夜晚,她就像流浪的小孩,不知道该去向何方。那晚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她。他曾经以为她住在黄金城堡,但却发现她同样一无所有。

她对陌生的世界跃跃欲试,那神情那姿态,像极了最初的他。

他一直没有同她说过,当年高考结束,背着行囊来到这座繁华之城,他与她有过同样的憧憬和迷惘。

这样真不好。两个憧憬得不到实现的人在现实面前毫无准备地一起奔跑,最终会跌得很惨。

他想,如果其中一个人有了更好的准备,也许一切也将不一样。这需要时间,而激情往往令人忽视时间。

何之轩收回了手,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方竹又退了,跌过以后知道痛。这么多年,谁都没有白过。她的面色那样怪,充满期待,又极力想要回避,还有一丝难堪。

正如这个城市的性格,扭捏的,矛盾的,不坦诚又从不认输,自以为是地非要维持表面光辉灿烂。

他们的步调还不一致,这些年各顾各的跑,也许彼此的跑道已成为乱麻线。他得理一理,便专心开车。

后来一直没有多说什么话,一路到了方竹的家门口,何之轩突然就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听到这样直截了当的要求,方竹白了白脸。

何之轩话不多,人稳重,不代表他就是亦步亦趋的人。他的要求提出来,人也跟着下了车,还锁好了车门。

方竹只得领着他进了石库门。

这样在二楼的亭子间,拥有狭窄而不够稳固的木质楼梯,一路上还没有灯,方竹提醒:“十六级楼梯,小心一点。”

到了二楼,方竹打开一扇窄窄的木门,扭亮了电灯。

这是一间九平米都不到的小房间,藏青色的窗帘,藏青色的床单,藏青色的被褥,桌椅书架和木床都是宜家最简易色调最单一的小型款。所有的家具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