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白洋都不敢想唐公主一句话能引起什么样的海啸,真担心十几个护士一起上来。只不过在他拆纱布条的过程当中,那位水生又一次走到他旁边来,同样默默注视着他。

怎么回事?白洋的余光一直忙个不停。他干嘛老看自己?

“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伤?”水生忍不住了,很想问。

白洋第一反应,还以为水生是在和别人说话,所以也没有回应。

回应的人反而是唐誉:“他以前在学校经常磕磕碰碰,他……以前是远动员啊。”

我当然知道了,傻孩子。水生拍了拍唐誉的肩膀,让他别担心。唐誉这会儿是什么都不想掩饰了,反正人已经被自己接回来,迟早要让家里知道。他很了解白洋,别看这人在办公室里那么热情纵意,系上裤腰带他就有本身装作没发生过。

是一个很可恨的人!就算白洋现在认了他们的感情,也绝对不会选择公开。他还是会走之前的路,要偷偷摸摸地下情,弄一场无人知晓的办公室恋情。可唐誉现在不干,翻脸掀桌,要把他们的关系拿到明面上来谈。

谈崩了也好,你不同意也好,我绝不再听你的!

“别担心,一会儿让医生好好检查。”水生看得出唐誉眼里的情绪波动,能让小宝做到这一步,两个人一定都不容易。但是自己从白洋身上看到的,不止是磕磕碰碰那么简单,他以前肯定还受过伤。

再近一步说,水生看得出白洋很擅长打群架。

玉宸他们接受过特训,一般人可能会上头单挑,但人数太多不会太莽撞。以一敌多不止需要能力,也需要胆量。当十几个人同时朝着自己生扑过来,普通人的下意识反应都是躲开。其实哪怕白洋今天躲开了,站在玉宸他们的保护圈里,什么都不做,水生也不会觉得他如何如何。

自保才是人的第一本能,不是吗?况且,白洋又不知道自己会来,来小宝都不知道自己会来,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表演这么一出勇敢。

这一切都是水生的推测,但是当医生和护士开始准备缝针,白洋主动捏合住伤口时,推测就成为了真相。

“用不用打麻药?”唐誉弯着腰看,“缝多少针?”

“不用麻药了。”白洋率先拒绝,这种地方要是打个麻药,不知道还要提前做多少麻药过敏测试,赶紧缝赶紧完事。

“可是……”唐誉还不能接受。

“就缝几针而已。”白洋原本还想呛几句,一想到人家的长辈就在身边,算了。

等到真开始缝针,唐誉反而不看了,走远了。他应该是听不到那么细微的震动,然而耳朵里却有了清晰的震感。针尖如何穿透皮肤,线如何拉扯着伤口两侧,这些细节都在耳朵里进行着。医生说要缝5到6针,唐誉只觉得这几针真是周折忐忑。

直到水生过来,告诉他已经缝完了。

刚刚缝完的伤口周围呈现出涂了药水的黄色,白洋不能说它很疼,只能说仍旧处于自己的忍耐范围之内。还没等到他开口,轮椅又动了,这一回推轮椅的人从谭玉宸换成了唐誉本人。

“去检查吧。”唐誉牵强地笑了一下,嘴角很僵硬。

都进来了,检不检查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白洋又被推进不知名的套间里,很明显这就是他这几天的病房。护士拿来病号服,白洋心里有些沮丧和抵抗,但还是换上了。

“把他衣服扔了吧。”唐誉等到他换好才进屋,转身和老六说。谭玉宸也这样想,那些衣服反正都不能要了。

“现在我去哪儿?”白洋主动坐上了轮椅,破罐子破摔了。

唐誉再一次握住轮椅的双把手,先把他推出了套间。这回是来真的,不是缝针也不是换衣服,白洋曾经以为这种场面只在电影里出现过,反正当几个白大褂同时等待自己的这一秒中,他很震惊。

唐誉这是给自己摇了多少专家号?他以为自己绝症了吧?

“刘主任,就是他。”唐誉把轮椅停在桌边,“您看看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