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1.5米的巨型画作。
一只羊在吃草。
绿色草地无边无垠,蔓延到天边,分不清了边界线。
白洋的边界线也在模糊,湿润,最终和天边不确定的光线融为一团。画里的火烧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燃烧,晚霞降在人的额头上,都带着时光荏苒和岁月如梭,每一丝色彩都有着墨重点。白洋忽然觉得肩膀很沉,大气压变强了,挤压他,占据他,逼近他。他从脚下走进画布,漫无目的游荡在绿茵之上,草叶扫着他隐隐作痛的膝盖,又不失为一剂良药。
白羊在草地中间。
几分钟之后,白洋如梦初醒,走向了那幅画作。他第一时间寻找着右下角的标注,画家名叫田佳佳,应该是一位小姑娘。画作的名称就叫做《白羊》。
价格是……5,0000。
白洋盯着这几个数字,一盯就盯了几十秒,最后摸了一把标注,还是退了回去。
整个画展很成功,最起码从白洋的视角来看,真的很成功。唐基德和岑书卉认真负责,一会儿张罗拍摄视频,一会儿和开幕主持人对接。接待室变成了化妆室,有专业的团队服务于主持人的装扮,媒体已经汇聚一堂。
现场出片的二维码就贴在进口处最显眼的地方,所有人都能拿到自己第一手高清资料。
白洋拿了一杯粉色的香槟酒,桃子味儿,没什么度数。他没打扰基德工作,再次转换工作视角,评估着这一场展览下来会有多少收益。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没认出自己来,可白洋从小就有着人脸识别的过目不忘本事,眨眼间认出了他。
就是上次在珍珠画展上面,和自己聊过天的那位讲解员。他还和自己聊过“太阳系”,讲了一些宇宙天体的知识。
两人擦肩而过,白洋心领神会,这人的出现意味着画廊代表们该到了,真正的买家正要上场。
那自己就先撤退吧,一会儿忙起来,唐基德和岑书卉更顾不上自己。白洋发自内心地希望今天能卖出一些,让每一幅作品都找到真正欣赏它们的顾客。
人越来越多了,进口处甚至要排队,两边才能错开。鲜花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多,各路人马都来庆祝本次画展顺利开幕,其中不少人应该是给壹唐拍卖行一个面子。白洋也参与过策展,虽然他本身并未单独担任过策展人一职,可其中的难度可见一斑。
能在这样短时间内就准备好,大部分人看的还真就是壹唐。
离开画展,白洋点了一支烟,顺着台阶走下去,一阵风刚好吹向他。他浑然不觉地停下了,用力分辨着方才有没有闻错,好像闻到了岩兰草的香气?
那种清冷又不冰冷的干净气息,让他想起哈尔滨的大雪。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岩兰草?北京更不会有这种植物。唐誉曾经说过,他过生日的时候才是岩兰草长好的季节,而且这种草不会长在北方。就算是春天,北京一场倒春寒下来,岩兰草就全部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