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把孩子吓坏了。”
一群混小子,都十几二十岁了,打都打不怕,怎么可能会被吓坏?常雍这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一手按在夏思宁的头发上揉了揉,随后起身离开了饭厅。夏思宁很开心,因为他再次证明了常雍依然和恋爱时一样疼爱他,他高举双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招呼纪之明和夏启多多夹菜。
席间,他们放开了闲聊,东南西北地聊,聊到了未出世孩子的名字。“是啊,孩子要叫什么呢?纪什么好呢?”夏启托着腮,十分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纪之明在旁,漫不经心似地应道:“不姓纪,姓夏,叫夏阳。”此言一出,围桌而坐的人都停住筷子了,连夏启都相当意外,他没听纪之明提起过,就不太明白,问:“为什么要姓夏?孩子应该跟你姓纪。”
“因为你很好,所以姓夏很好。”纪之明缓缓地说,一字都不含糊,他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握住了夏启放在腿上的手,微低着眼,眼中流露出少许柔和。夏启当时就挤不出话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收到纪之明的情话,他的双颊上瞬间就刷红了,也捏了捏纪之明的手心,半天才说:“你也很好……”
夏思宁见状,心怀安慰,说:“看来,之明真的爱小启啊。”若干的小舅子也有同感,纷纷调侃了起来,纪之明没有恼火,只任他们说,倒是夏启不高兴有人拿他说笑,给三个弟弟脑门上都砸了几个爆栗子。
饭后,也约到了六点钟。纪之明要帮忙收拾,被夏思宁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他将盘碗都收进了厨房,留了一个小孩帮他刷碗,让其他人趁早出门,“今晚上奉先楼的人一定很多,你们去上香要注意安全,小启只能在楼外跪拜就可以了,之明帮他拿香进去上到香炉,千万不要让他进去挤。”他反复跟孩子们交代清楚,再将一个袋子递给了纪之明,里边装了香烛纸马,还有他们一家人的祈福纸,也写了纪之明的姓名和八字,记为这家的长婿。
在停云中,人们格外尊重从古流传下来的节日。他们出了家门,这才算见识到节日的热闹气氛。他们家的位置不错,是挨着停云几个主要地标的,离宗祠很近,离供奉先祖的奉先楼也不过步行二十分钟。夏启选择了步行,天气凉爽,月很圆,散散步是再好不过的了,也能消食。纪之明陪着他一步步慢慢走,人多,手臂一直横在他腰上搂住,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有人撞到了他。
几个弟弟勾肩搭背地跑了,夏启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回头朝纪之明笑了一笑,纪之明心底的爱意被他这一笑牵动,在他的嘴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他们挑了一条人行的石板街,不宽的街道上全是人,街两边古色古香的房屋全都悬挂着红灯笼,小贩的摊子也从街头摆到了街尾,小孩子拿着淋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糖在舔,三五成群地跑来跑去,不时有成年人的呵止声。
在临近奉先楼的一条小巷子里,他们在一间屋檐下休息,就坐在了别人门前的石阶上。奉先楼处传来了僧人的诵经声,远山上也撞来了一声钟鸣,在风里悠悠荡荡的,落在耳朵里,令人感到寂静。夏启望着天上那轮圆月,沉思片刻,他紧紧牵住了纪之明的手,和他十指交握,问他:“之明,你想你爸爸吗?”
这是他们之间几乎从不提及的事情,不提及的一个人。纪之明默然不语,他的心里有个角落是上了锁的,但夏启想知道,那么他就检视自己的内心,搜索着关于父亲的记忆,却发现记不起父亲的面容了,唯有的仅是一丝痛心,“很小时候是想的,会想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妖师说过他离开的信念足够坚定,他就会回到这里。后来我遇见了你,他也一直没来,我就不想了。”他轻声说,夏启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满含着怜惜,他握住了夏启的手,微微而笑,在他的眼睛里,幸福的光影从未如此鲜明,“夏启,就算没有他,我也不要紧了,我有你。因为你,我有家了。”
一阵风从奉先楼吹过来,带来了焚烧线香的浓郁香气。夏启强忍着,却不行,眼泪仍滑了下来,他的喉咙仿佛给哽住了刺,几次尝试都发不了声音,最后他只能张开手臂抱住了纪之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