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关回来,陛下便将他安置到了刑部,一堆的繁琐事还未理清,便到了婚期,婚前筹备,便耽搁了一两日,成亲后又歇息了日,新婚期,加上落雨,刑部没人敢来催他,这会子怕是已乱成了一团,裴安看了一眼时辰,“一道吧。”

日前嫁进来,她连院子都没出去过,估计路都不认识。

天气一放晴,小厮丫鬟们忙着清扫积水,裴安领着芸娘,从东院一出来,众人便偷偷开始打探,临安城内最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儿,旁人挤破了头只为了一睹其芳容,如今这两人却都在府上,抬个眼就能看到,岂能不兴奋。

“往日听传闻,说得出神入化,还以为多半是浮夸,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美的人,如今一瞧,可算是长了眼,你说这人都是鼻子眼睛嘴巴,怎的差别就如此之大......”一位丫鬟对着身旁的几人嘀咕着,立马惹了旁边人笑话,“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

那人又道,“之前见那萧娘子觉得还可行,这一比,立马见了高低,还真配不上咱世子爷。”

“能比吗,世子爷那样的人,什么姑娘没见过,眼睛雪亮着呢,自个儿条件摆在了这,要找,也是找姑娘堆里顶尖儿的,少夫人的名头货真价实......”

从东院出来,走了一路,新婚当日没见过芸娘的下人,这回终于见到了,一阵一阵地热议。

见没再落雨了,正院的丫鬟画素将几盆移进来的花草,搬到了外面,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长廊上走来的一对新人。

两人并肩而行,芸娘说了句什么话,裴安偏头凑过去听,画面极为养眼,画素面上一喜,回头打帘进屋,冲坐在圈椅里喝着茶的裴国公和裴夫人,欢喜地道,“老爷,夫人,世子爷和少夫人来了。”

当初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将人家的未婚夫踢掉,怎么去提的亲,裴国公和裴夫人心头跟明镜儿似的。

自古英雄爱美人,诚然他在两人眼里不算个英雄,可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新媳妇刚嫁过来就落起了雨,闷在屋子里,指不定怎么被欺负。

裴夫人正同裴国公说着呢,“当年我嫁给你,可是几日都没睡好觉,也不知道那边缺什么,要不待会儿差个人去问问......”

裴国公看向她,身子往她跟前凑了凑,“你这一语双关,是何意?是夸我之前,还是嫌弃我如今了......”

裴夫人面上一热,骂道,“老都老了,还没个正经,儿子都成亲了,没羞没臊。”

话音刚落,画素便进来传了话。

“人来了?”裴夫人往外一张望,“赶紧清进来吧。”

新婚当日拜高堂时,芸娘见过两人,却也没有细看,今儿头一回见面,方才知裴安并没有说谎,裴夫人确实是个面相温柔的人。

裴国公也同裴安说的一样,周身一股子威严,瞧上一眼,便让人生杵。

青玉将茶盏递到了两人跟前。

裴安先伸手拿,给了旁边的芸娘,头一回敬茶的规矩,出嫁前芸娘不知演练了多少回,恭敬地跪在了两人跟前,轻声道,“阿舅,阿婆请用茶。”

她一跪,裴安总不能站着,掀起袍摆,也跪在了芸娘旁边,递上了手中茶盏,“父亲母亲,请用茶。”

裴国公和裴夫人的目光同时交汇。

裴安自小性子就倔,小时候犯了事,无论裴国公拿藤条怎么抽他,他就是不肯跪,一双膝盖比什么都值钱。

难得见他一跪,裴国公心头一阵得意自满,面儿上不好显露,接了他手里的茶盏,“起来吧。”

裴夫人起身扶了芸娘,嘘寒问暖,“怎么样,还习惯吗。”

芸娘点头,“多谢母亲挂心,习惯。”

“这几日落雨,也没法子到处走走,定是闷坏了。”裴夫人让画素给两人添了座,又拿出备好的小匣子递给了芸娘,“几样小物件儿,就当是见面礼了。”

芸娘谢过后,青玉从画素手里接了过来。

两家算起来也有些交集,尤其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