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我对?他俩多?有疏忽。如今看来?,齐羽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吴忧,不过原主的?记忆里,七八岁的?齐沐也不怎么搭理新婚的?温书宁,这并不影响后来?的?蜜里调油。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就是这般奇妙,有些疏离的?关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难舍难分、蜜里调油,而有些原本亲密的?关系会暗中?滋长怨怼嫉恨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哪怕亲如父子又如何,到头来?依旧是形同陌路,宛若仇雠。

一直到年底,我都待在椒房殿,日日提心吊胆、茶饭难思。

当听到齐沐率军偷袭勤王军,力?不能支,仓皇遁逃的?消息时,我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到底保命要紧,能熬过慈孝五年,或许既定的?命运就能扭转。

除夕这日,王上在繁珑宫承欢堂赐宴,除了燕云州、苏杭州缺席,其余各州均有君相或是州牧来?赴宴。

男女隔屏而坐,王上令人打开紫檀暗八仙立柜,取出装着琥珀色液体的?大肚窄口水晶瓶。

“此酒产自?西洋,乃高山鲜果所酿,后保存于千年寒冰之中?,口味独特,寻常便是寡人也舍不得喝上一口。今日不同往日,寡人欲与?诸君一醉方?休。”

屏风外,有人小心建议:“陛下,世子下落不明,只怕有诈,最好是等?寻到世子再说!”

王上高声驳斥道:“什么世子,此乃贼子。想篡位,就带了区区千人,想来?薛贵义也没看上他。来?人,把这贼子的?画像四处张贴,见者皆能杀之,提颅可领万金!”

因苏杭王身体不虞,吴忧回家探望,今日便不在。我望向王后身边的?齐羽,他埋首胸前,一语不发,有畏缩怯惧之态。

我心下诧异,小小年纪,经风历雨,便是心下悲伤,他示人从来?是镇定自?若,不该是今日之态。

到底王后没忍住,拍起了桌子:“陛下,世孙还在这里!世子若是贼子,陛下是什么,世孙又是什么!与?勤王军发生些许冲突怎能与?弑君篡位联系在一起?”

“这支勤王军队守在宫城之外,那贼子暗夜来?袭,不是弑君篡位又是什么。既然回到越州,何不光明正?大来?见。谁心中?有没有鬼,寡人一眼便可断出,王后!”这王后二字,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一种警告与?威胁。

“都未曾审问世子,就扣了个?弑君的?帽子,臣妾冷眼瞧着,王上倒像是乐得如此。还记得当年教臣妾下棋,王上还告诉臣妾围定提子如探囊取物,需不慌不忙,切莫吃相难看!”

俩人隔屏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众人各怀心思默默坐着,氛围极其怪异。

哐当一声,水晶瓶撞击屏风落地碎裂,屏风晃悠悠数下,到底未曾倒下。晶莹的?液体缓缓从屏风另一侧蜿蜒流出。

王后红着脸,努嘴松了松衣襟,气冲冲绕过了屏风,我一度以为?她会去掌掴东越王,疾步跟上。

谁曾想她只是想推门出去,然而门却纹丝不动,看起来?是有人从外面将门给栓上了。

“怎么,臣妾也是被围的?子,王上要一网打尽?”王后冷笑。

一瞬间,东越王神情似有恍惚,这个?时候,灯烛皆灭,屋内一片漆黑,唯有锁窗上映着朦胧的?雪光。

有人趁黑变声道:“世子弑君杀父,德不配位,理应褫夺继嗣权。那么世孙呢,弑君者之子,自?然也没有继嗣的?资格。越州齐、琅琊王、燕云萧、太?原温、蓬莱柳、苏杭吴本就是异姓兄弟,这江山也不是你一家打下来?的?。陛下既然无其他子嗣,何不让贤于我等?。”

“谁在胡说八道,这本是寡人的?家事?,与?你们有何相干。”东越王咆哮道。

“哼,本就是五王共治,你的?家事?也是国事?,我等?偏就管了。你若是识相,将你手中?的?航线、矿山、藏宝地悉数交出,我等?封你个?万户侯,保你子孙百世荣华,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