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喊医官来重新上药。”

齐沐拒绝:“不行,血鹞子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它只存在?于江湖,不该出现在?宫里。”

“王后撞见?了。”我不安地看着齐沐。

“宁宁,这宫里如果还有我可?以信任和倚仗的人,便只有王后一人而已了。她平日严厉了些,但你不要怪她。”

“我省得,母后是?关心则乱。那我帮殿下?重新上药包扎。”

齐沐没回?答我,只是?牵着我的手,往殿内走去。

暖黄的烛光下?,齐沐手腕伤口的血映射淡淡的橘色。我给他上药粉时?,他全程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难道?没感觉?”我问。

“习惯了。”

我刚打好结,他便用衣袖遮住伤处。

“宁宁,近期要辛苦你去玉津园看护王祖母了,世孙那里我会拜托给母后。”

“夫妻之间何来请托之说?,殿下?的祖母自然也是?臣妾的祖母。祖母身体有恙,儿孙侍奉左右,天经地义之事?。”

齐沐点点头,便要去宸极殿。

“我刚刚从宸极殿返回?便是?要放血鹞子的,如今得赶回?去看着父王,有我在?,他不至于再?受到伤害。”

听他如此说?,我口中微苦,心内发酸,我虚虚地扑在?他怀中,尽量不碰触他胸上的伤口。

“殿下?可?畏人言。”

“不怕!我处在?旋涡的中间,死且不避,遑论人言。目下?来看,你和世孙至少是?安全的。”

我不想他听他说?下?去,用唇堵住他微开的嘴,他微微一愣,而后将我环在?他怀中。在?沉沉呼吸中,这个吻从克制逐渐变得放肆,我热烈地回?应他。

好半天我们彼此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低头听他哑声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替他寻来斗篷,好似送他远行一般,只是?等他走远,我才忆起,忘记跟他提一声保重。

第22章 22 冬月(三)

五天后, 陵零州紫虚道人携芝草而来?,东越王得以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齐沐终日不离东越王床前,衣不解带伺候。

听常进说, 虽然东越王并不愿意同齐沐说话, 但至少?也?没有拒绝儿子的示好。

国事纷扰,各地上来?的奏折若雪片纷飞。齐沐代政监国,却没有得到东越王的旨意,但同样的, 东越王也?没有制止。

东越王态度模糊, 左、右相?称病在家,满朝文武见风使舵, 有样学样,理直气壮闲居在家。光六部尚书?,便缺了四?人。

我在玉津园看顾着太后,心知齐沐的处境, 帮不上太多忙, 只能干着急。

母亲来?玉津园时,告诉我父亲正夙兴夜寐与?齐沐一道处理国事, 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世?子。至于大哥温书?安,虽然搬回家住,与?父亲始终游龃龉,不过这次齐沐代政,他选择每日都去翰林院。

母亲走后, 我来?到太后的卧榻前,用医官教?我的法子,帮着太后推拿四?肢腰背。医官说虽然太后口不能言,毫无知觉, 但身体上的感受她其实?是清楚的。

推拿对病情好转很难断言,但肯定会让久卧的太后感到舒适。

天黑黑要落雨

阿公举锄要掘芋

掘呀掘掘仔一尾旋留鼓(泥鳅)

阿公要煮咸

阿妈要煮淡

二个相?打弄破锅

我一边帮着太后揉小腿的穴位,一边唱着在现?代学来?的童谣。

往常哄齐羽睡觉,唱来?唱去都是这首童谣。等齐羽大了些,他竟然还有些抵触,不愿再

听我唱。

午后的静谧被突兀的开?门声打破,我还来?不及站起,扭身却见门口进来?一位华服高冠的白胡子老者。

他眼神锐利,气势雄浑,便是眼拙如我,也?知此人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