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却是放下了心,待她吃完,又劝她回房午歇。秦窈只是推脱,李嬷嬷也无法,只得随她去了。

傍晚时分,秦纵派人回来传话,花盎记下了,去宗庙回李嬷嬷。

李嬷嬷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先吩咐花盎去传饭,自己进入庙中。

先挑长灯芯,才慢慢道:“姑娘,少爷使人回来说军务繁忙,不回来用晚膳,今夜也不回来了,只宿在营中。”

秦窈抄了一日的经书,心里已经平静下来,闻言嗯一声:“我知道了。”

“还有一事,”李嬷嬷又道,“过几日是姑娘外祖母的生辰,姑娘改日先同少爷说一声罢。”

这事原本不必告诉,长辈过寿,小辈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知为何,少爷竟然接连两年托言不去。

她私底下瞧着,近两年每每提起外祖母,少爷脸上皆是厌烦冷漠的神色,今年只怕也是不去的了。

只是七十大寿,到底不同于往年,再不去只怕要惹人猜议。

李嬷嬷想得到的,秦窈自然不会不知。

记得是他十六岁的某一日,她偶然提起外祖母,他忽然就沉下了脸色,一言不发。

他对外祖母的敌意毫无征兆,秦窈着实想不到缘故,问他也是很快被他转开话题。时间愈久,她愈得不到答案。

往年他不去变罢了,今年不能再由着他了。

秦窈想着前几次劝他议亲的情景,如今又要劝他做不愿的事,心里很乱,很累。

恰巧花盎端了晚膳过来,也就暂且将这些事放在一边,先用了膳。

*不知道为什么还写不到肉。

我反省一下。

08。小小花灯 < 破俗(绿蜡)|PO18臉紅心跳

daisy

08。小小花灯

秋日的雨是有灵性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

次日秦窈出来理事,先同管家媳妇们说了准备秋冬衣的事,再商议其他杂事。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李嬷嬷不知道怎的,愈发感觉到姑娘心神不定,手中的算盘频频打错。

定睛一看,姑娘的手竟然有些发颤。

李嬷嬷暗自琢磨,近来府中并无大事发生,值得姑娘这般惶恐不安。

想来又是因为少爷的事。

都说少爷性子顽固,姑娘又何尝不是。一旦认定的事,强扭也拗不过来。她一个外人也不能过于插手两人的事,除了在一旁操心也无可奈何。

正想着,花盎进来道:“姑娘,少爷回来了,正去更衣,晚膳要摆在哪里?”

秦窈低着视线慢慢道:“摆在偏厅。”

花盎去了,秦窈又坐了半晌,按着胸口轻轻吸几口气,等心跳平复下来才往偏厅走去。

原来没有用,抄再多的经书,想到见他仍然会害怕。

秦纵一见到姐姐,便知道昨日的话吓到了她。她面色虽镇定,眼神却没有平日的坦然。

她在怕,在防备。

秦纵不想再刺激她,敛了心里的情意:“姐姐,我回来了。”

听见这道熟悉的招呼,看着他俊秀英气的面容,秦窈恍惚觉得,许久不见他了。

其实不过两日一夜。

入了坐,低声道:“吃饭罢。”

他回得简洁平稳:“好。”

再无他话。

秦窈吃了两口饭,如坐针毡。

以前不是这样的。今日在外面做了什么事,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他会一一讲给她听。

厅里落针可闻,李嬷嬷看着心里也难受,悄悄退了出来。

秦窈勉强抬起手夹菜,见桌上有一道油焖大虾,反应过来时,已夹了一条送进他的碗里。

这是自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两人在一起用饭,秦窈总会替他布菜。因为他挑食,不爱吃的东西,不送到碗里他不会碰。

发愣时,他已经面色自然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