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也不像想要接受和他在一起。

不上不下的关系，这他妈不就是陈飞那些人成天挂在嘴边的“炮友”关系吗？还不如朋友。炮友转正这种事情他听都没听过，反正陈飞说过不可能和炮友恋爱，那云筠怎么想？处了这么久也没感情，还能有感情吗。

云筠到底喜不喜欢他。

蒋诀烦得把蓬头摘下来，调成凉水对着下边儿冲，受虐一样，冷得他哆嗦几下。

酒店蓬头有点老旧，出来的水孱弱无力，浇了好一阵，不见抬头之势，蒋诀关了水，擦干身子。

云筠抱着他心爱的单词本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蒋诀过去把他的眼镜摘下来，单词本也拿开，蹲在床边端详这张睡脸良久，掏了一下自己的校服口袋，口袋里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丝绒首饰盒。

他把首饰盒打开，盒子里是一副银制耳钉，云朵的形状，云朵下垂坠了三颗小钻，当然钻石不可能是真的，蒋诀没那么多零花钱。

只不过玻璃钻石依然能闪着光，坠在云下，像在下雨。

他抬手摸上云筠绵绵的耳垂，耳垂上有透明的耳钉，蒋诀凑近了，双手给它旋开，透明耳钉取下，再把买来的云朵耳钉给云筠戴上。

戴耳钉需要一些技巧，捏着那小巧的耳垂摆弄来摆弄去，云筠已经醒了，蒋诀没发现，靠得更近，想仔细看清楚耳洞。

呼吸之间，云筠耳边的头发吹得乱跑，一颗耳钉针总算穿入，耳堵推好。

这朵云十分小巧，长宽都是一厘米左右，三颗雨滴会随着人的动作而摇摆。

蒋诀欣赏了一会儿，冷不防听见云筠问他：“好看吗？”

“你醒了啊。”蒋诀有点不太好意思。

“被哥哥捏来捏去能不醒吗？”云筠笑了一下，本是侧睡的，转了个身，露出压在枕上的耳朵，“这边也戴上。”

蒋诀视线擦过云筠的脖子，等了一秒，给他戴上了另外一边的耳钉。

“好了。”蒋诀把云筠自己的耳钉收在盒子里还给他。

云筠一骨碌坐了起来，找到拖鞋从床的另一侧下去，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照了照。

蒋诀没跟上去，他实在是难为情，又紧张，怕云筠不喜欢，只好坐在床边等。

云筠从浴室出来后，没有表现出很喜欢他送的礼物，也没有讲不喜欢，好似稀松平常。

他穿好了外套，让蒋诀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学校。

蒋诀看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多。他慢吞吞地整理好书包，云筠坐在椅子上等待，脑袋稍微动一下，蒋诀的余光仿佛就能看见三滴雨在他耳下晃动，落不下去的雨，像蒋诀悬而未决的心脏。

蒋诀把最后一本册子塞进书包时，憋不住了，深吸一口气，看向云筠：“你到底喜不喜欢？”

“什么喜不喜欢？”

“……耳钉啊，给你的礼物。”

云筠拨了一下三滴玻璃小雨珠：“我戴上了。”

蒋诀气馁，低下头把书包拉链拉好：“那你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