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擅长拐弯抹角,落坐后便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对方一句称呼都没有,上来便切入主题,倒是让沈婳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一向冷静自持的女人罕见地愣了下,随即才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想要什么?”
林愿身体微微后仰,唇角牵起:“沈安故意伤人,证据确凿,我已经去警局备案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就是警方那边的事了。”
沈婳神色自若:“他只是不小心弄到了那堆线,并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而已,林小姐确定还要追责吗。”
林愿:“无心之失?你弟弟的无心之失差点害的别人丢掉性命,现在他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你觉得是你三言两语的诡辩就能糊弄过去的?”
沈婳从容地抿了口茶,淡笑道:“只是一个保镖而已,何况他不是还没死吗,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林愿牙关咬紧,讥讽道:“我记得您爷爷是副国级?闹大了对您爷爷的官声应该有点影响吧。”
沈婳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林愿冷笑:“高官家最疼爱的小孙子故意在片场行凶,仗势欺人。孙女还活在封建阶级,在社会主义国家把公民生命不当回事,还挺有意思的哈。”
沈婳脸上一贯的弧度缓缓收敛,目光锐利:“林小姐,从我坐下到现在好像没有拿我爷爷压人吧?我们谈我们的事,何必把老人家扯进来。”
林愿葱白的指尖摩挲桌上精美的陶瓷杯,“你的行为,你的举止,你的语气,你的姿态,哪一样不是在压人呢?做错事的是你弟弟,你们沈家从始至终有一个人去医院给蒋东赔礼认错吗?”
沈婳眼神已经沉了下去。
林愿却不疾不徐的继续:“我给你普法一下?凡是持有我国国籍的人都是我国公民,也就是说你跟我是平等的,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你弟弟的命比蒋东的命高贵,说我们大惊小怪?怎么着,你弟弟是黄金做的?小怪大惊?”
沈婳一贯的清冷神色几乎要绷不住,沈家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什么都教,唯独没教过怎么对付林愿这样的地痞无赖。
她以为今天的事很简单,给一笔钱就可以结束。
在此之前,哪怕知道蒋沉舟和她暗通款曲,沈婳也从未当一回事。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过家家罢了。
这种结婚前的小打小闹她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沈家和蒋家注定要联姻的。
直到知道蒋沉舟把环城国际那套房过户给她,沈婳才意识到危机。
那套房是蒋沉舟18岁赚的第一桶金买的,聚会时,蒋沉舟曾说过,要把这套房作为日后的婚房送给他的妻子。
这么多年过去,沈婳一直认为自己一定会是那套房的主人。
可现在,蒋沉舟直接把它送给了林愿。
到底是从小受过专业情绪控制训练的人,沈婳很快就恢复如常。
“沈家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会亲自带着沈安去给那人赔礼道歉,该承担的责任该赔偿的钱我们不会推卸。”
林愿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沈小姐如果一开始就说这些,我们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沈婳:“但我希望你去警局撤案,然后发布声明说这件事是误会,把录像删除。”
林愿挑了挑眉:“录像在网上都传疯了,我删了有用?”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做到我说的这几点,剩下的沈家会处理。”沈婳面无表情的说。
林愿嗤笑:“我可以撤案,别的办不到。”
沈婳蹙眉道:“沈安喜欢演戏,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我希望……”
“别希望了。”林愿不耐烦的说:“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
沈婳咬了咬牙:“蒋沉舟已经找人把他的腿打断了,这个后果还不够吗?”
林愿怔了怔,随即漠然道:“断条腿而已,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