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的。”
像是与他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罢,他缓缓转身下去台阶,离开这处地方,今后,这里他也不会再来了。
“诶,谢大人”
相白看人走了,而自己还没记下多少信息呢,他急了,追上去想要再问,可谢无念已不再理他,径直出了宫,回了谢府。
随着谢府的大门被关上,画面一转,镜头中的谢无念好像更加苍老了。
他满头白发的坐在竹园之中,看着周围景色,手边是一盏未饮的热茶,气氛安静而祥和。
后面几幅画面中,除了温漫时常来看望他,他的身边,鲜少再
出现外人。
他活的孤独而静谧。
转眼间,到了他八十大寿。
画面中的谢府一改往日的死寂,变得热闹非凡,哪怕谢无念不再是左相了,但谢氏在大宸依旧是让无数人不敢忽视的庞然大物,谢无念哪怕老了,也依旧是大宸泰斗般的人物。
一片歌舞声中,谢无念独自坐在宴席最上首,左右皆是恭贺、奉承,人声鼎沸,人群争先恐后的想要讨好这位谢氏老家主,美酒、佳肴、重金难求一舞的舞姬、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多到库房都放不下,只能被随意的堆放在院中。
谢无念快活的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他民酊大醉,夜里,众宾客都散了,他还抱着酒坛子坐在宴场中央的台阶上,不愿回房休息。
他的目光看向门口,门口外空无一人,周围除了正在收拾宴席的下人不时发出的声响,就只有他一人喝酒的声音,还有风声。
蓦的,酒至兴头,他吟诵起自己作的赋来。
温漫就站在一处角落的阴影处,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老人。
她看到谢无念在诵完这一首赋后,继续倒回台阶上哈哈大笑,可那笑声中像是充满悲凉。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而笑,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跌跌撞撞的走出府去,他又是想去哪儿。
只有温漫。
她制止了府中下人上前,独自跟在谢无念身后,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皇宫门前。
皇宫大门紧闭着,他也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那扇门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着。
后来,他站的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夜里值守的侍卫看到他来此询问来意,没得到半点回答,想送他回去,他也挣扎着不让。
无奈,皇宫门前的侍卫只得随他去。
天快亮时,他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像是醉死过去。
温漫这时上前,让人将他带回谢府。
“南宫舒华”
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的老人口中低声呢喃着这个许久不曾说出口的名字。
温漫像是也很久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了,等到谢无念因病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她端着药,问他“老师,北枭王之死是否与您有关”
谢无念先是沉默,后答道“无关。”
“您对她的死,感到愧疚吗”
“没有。”
他不会愧疚,他为什么要愧疚
南宫舒华死了与他何干
可谢无念啊,你真能摆脱这个名字带来的枷锁吗
温漫也很老了,画面中的谢无念自那一病后,好像身体也变差了许多。
他时常看着过来谢府的温漫陷入沉思,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师,您又在怀念您那位故人吗”
就像今天,谢无念又盯着温漫那张脸看的入神了。
谢无念摇头,“那不是我的故人,那是我的敌人。”
他的答案变了,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
“老师想她吗”
“不。”
温漫好像完全不在意谢无念口中吐出的敌人二字,因为说是敌人,不如说,那个名字是谢无念一生也想摆脱的心魔。
又是九年过去,他已老的不成样子,像一块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