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嘴唇颤抖着,有人低头,心情沉重。
所以古古为什么要提到顾丞如果杨宏在定天崖上的第三年就死了,那接替他守下去的又会是谁
此时,已经有人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心头更加闷闷的。
可大抵当时所有人,包括杨宏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胳膊上的伤会成为日后要他命的存在。他在定天崖上三年,胳膊上的旧伤时常发作,常高热不退,身体备受折磨。后来的某天夜里,杨宏营帐起火,参将顾丞救火时不慎被烧死,杨宏自己也烧伤了脸,还被熏坏了嗓子,后来他终日以面具遮面。
但其实,当天死的到底是谁呢
是顾丞还是杨宏又为何从那场火灾之后,杨宏的身体就慢慢好转,再不受旧伤折磨了呢
这个秘密,终于在三十年后,被揭晓。
古古的身影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封闭的营帐内。
“顾丞,我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不可再拖下去,我得找个能代替我的人,继续守在这定天崖。我知道,我这样说有负于你,可我已别无他法了。”
“将军”帐中,两个男子面对面而立,只是其中一人脸色苍白,带着病容,他正是之前出现在前一段视频中的杨宏。
那他对面之人的身份就不难猜了。
是顾丞。
他怔愣的看着面前的杨宏,眼眸湿润,脸上似悲还惊。
“将军,可我如何能担得起此重担”已经是中年模样的顾丞惭愧的低下头,眼中是挣扎,是犹豫,还有自卑。
杨宏像是看穿他的心理,神情平和,目光包容,“顾丞,你生来就是将门血脉,忠君爱国刻在你的骨子里,你不比任何人差,纵使少时因人所误走错了路,但你已非昨日。”
不管顾丞帮不帮他这个忙,这都是他真心想对顾丞说的话。
“人这一生,谁不会犯错顾丞,你我身形相仿,面容相似,若加以遮掩,必不会叫人看出身份。我想麻烦你,代替我活下去,活到这定天涯不再需要有人守着的一天。”
他知道这或许对顾丞来说并不公平,如果可以,谁想顶着别人的名头扮演着他人来活呢。
他垂下眼睑,眼中同样是挣扎和为难,还有愧疚。
顿了顿,他终是继续出声道“当初覆灭神种一战,朝中损失惨重,陛下是个千秋明主,我唯愿他此生安康,长乐无极。
当初我相信陛下不会丢下我们,他会回来,现在他平安回来了,大宸即将实现天下一统,定天涯不可成为朝中之拖累
诺成,而未行,是我杨宏有负朝中诸公。
向你提出这般无理请求,是我杨宏,枉为君子。
我做不到家国两全,做不到仁义无双。”
“若是令你为难了,还请将我先前所言遗忘,我会奏请朝中,再派一将驻守于此。”杨宏垂下眼眸,尽力掩藏住眼底失落,神情平静而温和,像一个兄长一样。
他不愿顾丞为难,这是他个人的意愿,但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顾丞眼中含着热泪,突然半跪下,声音沙哑,颤抖中带着些许哽咽,“将军末将当初随将军一同留在这定天崖上,便已做好半生不归的准备。将军肯将此等大任交托于末将手中,末将深感将军信重,纵万死,亦不辞。”
杨宏缓缓地笑了,最后二人待在着火的营帐里,一坐一立,杨宏盘腿坐在地上,火舌快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而在他对面隔着一段距离,是跪在地上用手死死捂住嘴巴忍住哭声的顾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到外面有人逐渐响起的呼喊救火的声音,顾丞看着对面已经被烧至面目全非的人,他的眼眶红成一片。
只是还有更加重大的使命在等着他,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最后拿起一旁的灯油往自己脸侧烫去,伤势并不严重,伤好后留下小小一块疤,为他以后常年佩戴面具留下一个合理的理由因为遮丑。
那场火后,杨宏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