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2 / 2)

划低两成,这价位其实连成本都裹不住了,何?况今晚女?士进场还免费。

其实许昭弥今天也只是想搞个慈善性质的演出,前几天看了个被母亲被家暴跳楼的热搜,她很难过,评论区“为什么不早点离婚”的质问像刀子扎进她心口。那晚她盯着天花板想,那位母亲是不是也曾在深夜搜过“如何收集家暴证据”,是不是也对着妇联热线号码反复按不下拨号键?如果哪时候有?人能帮她一把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

她想到?那年隆冬,在商场旋转门前目睹的惨剧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刺向年轻母亲的腹部?。那时她除了挺身当刀外没能力再帮她做什么,其实后来很长时间她都觉得很无?助,包括在酒局上遇到品牌方的性骚扰。她知?道这样的场景像霉菌般滋长在写字楼消防通道、KTV包厢与深夜末班地铁上。那些攥着录音笔却不敢按下开关的姑娘,那些编辑好控诉短信又逐字删除的实习生,或许只需要?一盏彻夜不灭的前台灯,一个能说“我信你”的拥抱。

现在她有?一点能力?了,鸦栖客栈檐角的铸铁渡鸦是市非遗办特批的标识,大厅墙上挂着“妇女?微家示范点”的铜牌。她把入场券设计成鸢尾花形状,票根印着反家暴热线。今晚音乐会中场时,妇联的周主任还会来讲解《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流程。她身后有政府扶持,就很想为女?孩子做点什么。

暮色漫过飞檐时,陆以宁仍没回来。但大堂里却陆续涌起了很多客人:有?穿香云纱的独行姑娘、挎单反的闺蜜团,甚至还有?几位戴玳瑁眼镜的知?性阿姨。

开场前,许昭弥上台讲了一段话,关于女?性职场困境,关于婚内家暴。最后她说:“去年冬天我收留过一位满臂淤青的房客,她在便签写‘能不能多收留我三?天’。”她哽咽着顿了下,背后的投影随即亮起法院人身保护令。

“现在二楼最东边那间房,永远为有?需要?的人留着。”

很多女?孩的眼眶红了,大家纷纷举着手机拍照拍视频发到?自己的社交软件,闪光灯彼此起伏。

陆以宁也在台下看着她,他忽然觉得许昭弥今天特别好看,特别特别地好看,比平时还要?好看。她鬓边的碎发在顶灯下泛着金晕,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有?那么一瞬间,陆以宁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全新而完整的她。他多欣慰,看到?她如今活成了自己最热爱的模样。

演出准时开始,他握着鼓锤,卖力?地演奏,粉色头发在灯光下格外张扬。他把《Where Is My Mind》节奏放慢了两拍,汗珠顺着粉色发梢甩进镭射灯里,炸成了细碎的虹光。

许昭弥在摇晃的人群间也向他望去。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肆意放松的模样,她从没见他如此松弛过,仿佛卸下了所有?烦恼,那一刻他好像也是开心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

到?了点歌环节,有?人举手点了首《如愿》:“让粉发帅哥唱!”陆以宁接过民?谣吉他,拨片划过琴弦的瞬间,满场手机电筒汇成星海,像萤火虫苏醒般闪烁。

唱到?那句“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他忽然抬眸,许昭弥正退到?门口的桂花树影里。十年光阴坍缩在副歌转折处十七岁大学校园排练室里的初见,二十七岁北海道的雪,都融在这句“愿不枉啊愿勇往啊”的颤音里。

“没想到?摇滚牛逼,情歌也这么厉害。”曲琳琳用胳膊肘捅了捅许昭弥,“捡到?宝了,嗯?”

许昭弥转过身,一个人向客栈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