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刚恢复接触中馈没多久,便是开始挑管事们的刺儿,这才短短多少日子?已有两个大管事被往后驳到三等、四等,而她之前的人提了一等管事,叶云水虽未有说辞,可心里头却不能让韦氏这般得意。
哪个扬了头,她就要敲打敲打……
大管事们挨个地回话,虽然不敢说那银子供了主子,只能全都揽了自个儿身上,可那一二百两银子揣在自己怀里,这群管事们谁不清楚到底给了谁?各个脸色难堪,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想着那朱吉,人家大大方方地把银子下放给手底下的管事打杂们,还得着名声、得着好处,而她们供了主子后,自个儿都剩不了十两八两,拿什么跟人家比?
如此一来,众管事们心中不免大多腹诽之前有眼无珠,眼里没豆,没投靠了世子妃,反倒是投了无底洞了!
管事们越是回,韦氏的脸色越难看,杨氏倒是一副与己无关的神色,那些银子自然到不了她的手里,可她却怎么思忖叶云水这手段都惊愕连连,这女人实在太不可小觑了!
叶云水之前可一直都没出这个主意,如今提出来,不就是在给她们难堪?
余光偷扫了叶云水一眼,杨氏只笃定往后一定要小心着点儿,千万别犯在她的手中……
约莫小半个时辰,所有的大管事把差事回完,叶云水则瞧了一眼韦氏,“大夫人可有话要说?”
韦氏早已气了个胸口钻疼,心窝子揪得难受,这会儿又被叶云水直点出来,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只忍着怒气说了一句,“世子妃吩咐便可,还用问我。”
叶云水轻笑一声,转头把各差事的不足之处挨个地点了出来!
话语虽短,却直捣命脉,莫说各管事的惊得合不上嘴,连韦氏、杨氏都不免更露出震惊之色。她只是个不足十六的女人,哪里就懂得如此之多?
韦氏也控过几日中馈,可叶云水所指那些个道道不正是她之前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办法?
哆嗦了两下嘴,韦氏心中自愧不已,却也忿恨不平,这叶云水的确有几分本事,只可惜如此聪颖之人却不与她们一条心。
杨氏咬着下唇,不停地把叶云水指出各差的短处记在心上,恨不得背下来,更是掐了身边的丫鬟,让其一起帮着记!
管事们各个都听傻了一般,直到叶云水话语说完,才缓过神来,只想快些着把她吩咐的差事办完,笑话!让她们当管事的不就是要为主子们分忧?以往的管中馈的主子也不过是大体上问询几句就罢了,真做事的还得靠她们,慢悠悠地抻着也不当回事!
如此被世子妃给指出了错,她们心里除了惊诧便是后怕,世子妃都给指出了道,如若再做不好那岂不是自己都没脸面占这管事一职了?
叶云水话语说完,直扫了管事们几眼,语带淡漠地道:“话虽是给你们都说明了,也甭惦记着做不好差事我便要驳,你们就丢了差事,所谓事不过三,如若接二连三地出差错可就怪不得本妃了!”
“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又瞧向了韦氏,“大夫人瞧着可有本妃遗漏之处?”
韦氏话语已说不出,只是不停摇头,杨氏心里头正是在仔细琢磨叶云水刚刚的话,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叶云水只笑了几声,正欲打发管事们下去,议事厅大门口忽然来了一顶小轿!
投目望去,那上面下来的可不正是三夫人丁氏?
叶云水眉头紧了紧,那韦氏却好似石头顶了屁股,“腾”地就站了起来,杨氏本是低头沉思,可却也感觉这气氛有变,不由得纳闷抬头,看到丁氏往议事厅进来,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画屏扶着丁氏迈步进来,叶云水则注意到她脸上有块微红还未褪下,想必前些日子小产之时弄的,听说秦慕方打了她,应该是真的了。只不过丁氏这小产才十来日便出来折腾,实在是太鲁莽了。
丁氏穿着一身棉袍、棉鞋、外面披着棉披风,头上还裹着棉头巾,那脸上不停地出着汗,画屏手里拎着一叠帕子,不停地为其擦着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