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书“路上马车颠簸,公子师体虚,未必受得了,备些酸食好开胃。”

池小池拿起一个放在床上的红符“这又是什么?”

“是阿清连夜送来的。”李邺书抬眼一看,笑道,“她去清源寺求来,还请了大师开光,让我转交公子,愿公子此行平安,刀枪剑戟都不能近身。”

池小池捧着符“她有心了。你的呢,她没为你求一个?”

李邺书挠挠头“她本来要求,小的特意叮嘱让她别求,怕求两个就不灵了。”

池小池把符抓在手中“阿书,你太琐碎了。”

李邺书也不介意“能为公子做些事情便好。”

池小池把符朝他丢去“你若想为我做事,不如来做我的副将。”

李邺书伸手接住,有些不解“不是有阿陵在吗,小的操心操心公子的饮食起居便好。”

池小池问“你难道就想做一辈子伺候人的小厮?”

李邺书也不傻,他知道公子这是有意抬举,但他仍是摇一摇头,老实道“只要是公子的小厮,阿书便愿意。”

池小池垂下眼睛“那我便争取不死,要你一世伺候我。”

因为这句话,池小池闯下了大祸。

李邺书从服侍他穿衣,到洗漱,到用早膳,到牵马出发,到前往皇城领军的路上,再到出城,嘴就没有歇过,其核心主题是“公子胡言”,恨不得让池小池呸上一百声,把晦气都唾尽了去。

池小池被唠叨得苦着一张脸,却认认真真地将他每一句唠叨都听入耳中,并试图装作看不见前方严元衡的频频回首。

章节目录 第190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九)

银盔铁甲的少年苦着脸的样子生动又有趣, 但严元衡看久了, 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他正视前方片刻,心中熬得发痒, 正要忍不住扭头再看, 身侧便多了一匹白马。

严元衡立即目视前方。

时停云揉着耳朵, 与他并行,小声道“来你这儿避一避风头。”

其后的阿书见状, 以为自家公子与十三皇子有要务要谈, 方才停了唠叨,查看后方马车里公子师的状况去了。

严元衡有点高兴,偏过头去“嗯,无妨。”

池小池观察着他额头上类花钿的饰物。

男子在额间贴花钿装饰, 是本朝望城贵族间流行的风雅之事,他先前一直有些好奇, 十三皇子平日里诸样装扮都简朴低调得很,怎会追这等花哨的风潮。

如今离得近了, 池小池才看清, 在那竖纹描花内,有一道不细看就看不清的肉色伤口。

朱红色的细长纹饰首尾相吻,拟作阴阳双鱼的模样,恰到好处地盖住了伤疤。

池小池翻查时停云回忆, 方知是在时停云十五岁时, 时父回望城述职, 带了南疆的蒲桃酒, 口感醇厚,尝起来同果酿无异。

时停云只当是得了样新鲜玩意儿,招来严元昭同严元衡分饮。

三杯下去,严元衡便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时停云与严元昭在后面喊也喊不住,以为他是有急事要走,便没有多想。

半晌后,严元衡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本绝版的书册,二话不说就往时停云怀里塞。

严元昭想拿过来看看是什么,却被严元衡一把推开。

他说“你上次说,想要,但是,身上没有银钱,我便向老板买下了,只是,找不到理由给你,就,一直存在书肆中。今天我给你,不许给旁人看。”

时停云与严元昭目瞪口呆。

严元衡严肃强调“我送你的,你一个人的,不准给旁人看,我偷偷在里面夹了朵我很喜欢的花……”

说着,他翻开书页,眉尖微微蹙起“我的花呢。”

时停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元衡,你醉了。”

严元衡拉过时停云来,翻开他的手掌,又去摸他的腰带“我没有醉。你把我的花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