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娇兰笑了,“就是嘛。”

张天宇是随老三一块来了。

曹娇兰热情地请张天宇进屋,寒暄几句后,她直奔主题,“我就叫你名字了,天宇,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留下了好印象,给我们解了围,你是个好民警,也是个好孩子。我要有你这么好的儿子,我天天做梦都笑醒。

但是,你要做我女婿我不同意。不是你不好,是你的家庭条件太差,我不想我闺女嫁过去有吃不完的苦。”

张天宇垂下了头,“是的姨,我之所以不敢追小丹,也是自惭形秽。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小丹……”

曹娇兰微微一笑,“孩子,这一点我不怪你,年轻人遇到感情问题都这样。只是,现在我闺女非嫁你不可,我的话她都不听了,你说该怎么办?”

张天宇猛地抬头看着她,哑声问:“姨,你的意思是让我说服小丹别嫁我?”

曹娇兰点头,“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我只能这样了,我实在没办法。”

她阻拦小丹不成,那要是张天宇执意不娶她,性质就是不一样了。

她实在不能让闺女跳火坑。

她当初嫁自家死鬼的时候跟闺女一样义无反顾,可是,嫁他第二天就后悔了。

家里年迈的爷爷,哮喘病的爹,还有瞎眼的娘,一天到晚你骂我我吼你,真的是鸡飞狗跳。

张天宇眼眶红了,可见多心痛。

曹娇兰不是个心狠的人,她只是被现实毒打得狠了。她看着张天宇心里也难受,但一点没心软,“孩子,你别怪姨狠心,姨是当母亲的,她必须得为闺女负责呀。你要是真心爱我家闺女,也得替她着想不是吗。”

张天宇哽咽着点头。

曹娇兰说:“孩子,姨心里也替你难受,但是原谅姨很自私,我的闺女小时候不受宠,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她第二次投胎继续吃苦。”

婚姻对女人来说就是第二次投胎,第一次输了第二次再输了,这辈子的苦就都吃完了……

曹娇兰说着哭了。

张天宇也憋不住哭了,两个人哭成一团。

老三在旁边看楞了,不知道该怎么哄,哄那个?干脆就愣愣地看着。

张天宇擦擦眼泪,起身说:“姨,我一点不怪你,反而替小丹庆幸她有这么爱她的母亲,我很敬重您。我这就去找小丹,让小丹死心。”

曹娇兰呜咽着说:“难为你了孩子,以后有难处尽管跟姨提,钱的方面姨绝对能帮上忙。”

张天宇点点头走了。

曹娇兰心里也不是滋味,在家也坐不住,就洗了把脸去地里看庄稼了。

地里麦子都扬花了,上次打了农药米虫都死了,麦子长势喜人,麦粒一天比一天饱满起来。

庄稼人,看着庄稼一天天成熟,马上麦子吃嘴里了,心里就喜欢。

她坐到麦地里心慢慢静下来了,两眼看着起伏的麦浪发呆。

“哟,他大娘,你可是真闲呐,坐这看闲景呢。”村里的媒婆挎着篮子从她身边路过。

曹娇兰看她一眼,爱理不理地说:“我就是闲。”

媒婆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再加上上次她给闺女说亲失败没拿到高家的好处,就记恨上曹娇兰了,没少造她的谣,没少说她的坏话。

这次她和崔宏亮做生意造成的风言风语她自然功不可没。

曹娇兰这冷冰冰的一句回怼,令媒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恼又羞地说:“你闲得坐地里看蚂蚁搬家,你大儿子麦地里米虫都满了,你也不帮他打.打药去,你这娘当得可不合格呀。”

这是故意捅你痛处呀,知道你跟儿子闹到这一步,故意拿这个说事。

曹娇兰不惯她了,把身子扭过来对着她说:“他婶子,你记性咋这么差,我大儿子早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他的地里长米虫跟我什么关系呀。”

你以为这事是戳我的痛处,偏我告诉你,我自己对此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