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车上下来个十二三岁、一身桃红衣裙、面容姣好温柔的小娘子,下了车,惊讶的看着扶着车栏泣不成声的母亲,又转头好奇的打量着李恬,李恬知道这必是李静好的大女儿玉姐儿了,冲她微笑点头致意,玉姐儿被李恬笑的羞涩的低下了头,冲她曲了曲膝,显的有些慌乱的转身去照顾两个弟弟。

李静好的大儿子良哥儿今年十一了,身形微胖,长的浓眉大眼,眼睛干净明亮,看样子长相应该象父亲,穿了件大红夹衣,见姐姐要牵他,忙将手背到背后,往旁边闪了闪,一张小脸严肃又认真,满眼好奇的打量着李恬。李静好的小儿子敏哥儿只有六岁,形容酷肖李静好,是个秀丽非常的男孩子,被玉姐儿牵着,愕然仰头看着痛哭不已的母亲,不由自主的抬起另一只手,紧张的抓住姐姐。

“都说你和你父亲长的象,我想过多少回,做过多少回梦,没想到……”李静好总算止住眼泪,拉着李恬的手刚说了两句话,眼泪又哗哗的流上了。

“姑母别哭,咱们先进去再说话吧,您看,要吓着敏哥儿了。”李恬往大睁着眼睛紧盯着母亲的敏哥儿那边示意道。

“姑奶奶快别哭了,您看看您,孩子都这么大了,这爱哭的毛病儿还是没改。”温嬷嬷这才想起来上前劝道,李静好哽咽着点了点头,紧紧抓着李恬的手,拉着她一起进了内堂。

众人一通忙乱,侍侯李静好等人净了手脸,换了衣服,奉上了茶,丫头婆子仆妇们忙着收拾整理,李恬和李静好等人在内堂坐着说话。

李静好抚着李恬的发鬓,眼里的泪就那么一直汪着,看着李恬伤感万分:“恬姐儿别笑话姑母,你跟你父亲真是象,这神情,这气度,简直一模一样,眼神都是这么清透这么亮,好象什么都能看透,你跟你父亲一样,往那儿一站,就是个不沾纤尘的谪仙人,刚我一看到你,恍恍惚惚仿佛看到哥哥一样。”李静好说不下去了,松开李恬,将帕子按在脸上,用力按着眼角,好半晌才将眼泪忍回去,放下帕子强笑道:“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成天跟在哥哥后头,整天拉着他的衣襟缠着他,哥哥经常带我出门玩,哥哥进场考试那年,听说得三天见不着他,我哭的眼睛都肿了,哥哥最疼我,凡有好东西都想着我,我有委屈都找他诉,他就想法子替我出气,恬姐儿别笑,姑母小时候最没出息,一点点小事就哭个没完,阿娘都烦的不行,哥哥从来不烦。”

“可不是,姑奶奶最听四爷的话,不管姑奶奶哭多厉害,四爷说,好了,别哭了,姑奶奶那眼泪真就应声不淌了,除了四爷,旁人谁说都不管用,老夫人为了这个,不知道愁过多少回,说这往后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嫁人?”温嬷嬷在旁边笑道,李静好听的神情黯然,李恬暗暗叹着气,笑着岔开了话题:“听说敏哥儿前儿病了一场,好清爽了没有?要不要再请太医诊一诊脉?”

“好了,就是为了等他好清爽才耽误到现在。”李静好明白李恬的意思,顺着李恬的话意不再提从前的伤心事:“你们姐妹还没见过礼呢。”

“见过了。”玉姐儿声音柔柔的笑道:“阿娘哭的时候,我和弟弟已经跟五姐姐见过礼了,五姐姐还给了见面礼。”玉姐儿说着,将手腕上的一支水汪汪的福禄寿三彩镯子举给李静好看,李静好拿着女儿的端详了下笑道:“这是老物儿,是好东西,要仔细着戴,这是姐姐给你的。”

“嗯,我喜欢这颜色儿。”玉姐儿转了转手腕,一点也不掩饰对这镯子的喜爱,李静好怜爱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吩咐道:“敏哥儿该累了,你先带他下去歇一歇,良哥儿也去歇一歇,我和你们五姐姐说会儿话。”玉姐儿乖巧的答应一声,起身辞了母亲和李恬,带着良哥儿和敏哥儿出去了。

“怎么会指婚给五爷?”李静好屏退众人,吩咐温嬷嬷在门口守着,看着李恬忧虑的问道。

“我也想不明白,”李恬苦笑道,沉默了片刻,又将及笄礼上的事以及赐婚的经过简单几句说了,李静好听的脸上青红不定,好半晌才透过口气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这就更古怪了。”

李恬见姑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