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推官回到官衙,直冲进幕僚洪先生屋里,一屁股坐到炕上,抬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失魂落魄道:“这回真要玩完了,连命都得玩完了!”

“出什么事了?”洪先生惊愕问道,郭推官话也说的不怎么利落了,颠三倒四总算把话说明白了,洪先生急急追问了几个细节,抽了口冷气,往后跌了几步,一屁股坐在炕上,两只眼睛都直了。郭推官又象哭又象笑道:“是要玩完了吧?全得玩完吧?我就说这京府衙门是个祸害之地,早晚得被人祸害死,果然了吧!”

“东翁别急,别急!容我想想,让我想一想!”洪先生只觉得一头一身的冷汗,也不知道抹哪儿好了,郭推官长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一口接一口气叹个不停,洪先生站起来团团转圈,在把郭推官转晕前总算突然停住了,手指直直的点住郭推官道:“你说,这京城,不不,这天下,谁敢劫持皇子妃?谁敢劫持五皇子妃?”

“我要是知道……”

“还能有谁?”洪先生一口截断郭推官的话,转地急急转着圈,语无伦次道:“还能有谁呢?为什么要劫持五皇子妃?他要干什么?有所为必有所图!图什么呢?银子?不可能!那还能有什么?是谁给五爷报的信?为何欲言又止?五爷必定知道些什么!他知道什么?要暗查,全是为了王妃名声着想?就没有别的原因?这京城,谁敢动五皇子妃?谁能五皇子顾忌?东翁,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什么?你啥也没说!”郭推官被洪先生念经般念的头昏脑涨早晕成了一团浆糊,洪先生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折扇,在手里拍的‘啪啪’作响道:“东翁怎么还不明白!这劫持王妃之人……这人,呼之欲出啊!”

“啊?”郭推官楞头楞脑的四下张望:“欲出?哪儿出来了?”

“东翁!这京城敢动五皇子妃又能让五皇子顾忌的人,还有谁?”洪先生看着楞呵无比的郭推官,失笑出声,郭推官这回反应快了:“那还能谁?就四爷了!”郭推官话音未落就呆住了,双眼瞪的溜圆,一下子窜的老高:“这不可能!这!”郭推官落到炕上就软瘫了:“这回真是一丝活路也没有了!”郭推官的哭腔出来了,洪先生又气又笑道:“东翁!且镇静!这龙争虎斗时,危机重重可也机遇重重啊!”

“先生有话赶紧说!您就别卖关子了,性命交关!您快说快说!”郭推官听出洪先生话里的生机,急忙窜起来急道,洪先生凑过去,在郭推官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郭推官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洪先生说完,郭推官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这一站可就再无进退余地了,真要这样?”

“那东翁有什么好法子?”洪先生干脆的问了回去,郭推官长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这样也好,我还真是看这一个比这一个顺眼些。”郭推官比划着手指,洪先生一恍间有些出神,急忙收回心神道:“寿王出征那日,我卜过一卦,卦意如此。”

“先生又卜卦了?真是卦意如此?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郭推官闻言,竟似闻了佛音吃下定心丸一般,眉梢飞动信心十足。洪先生眼里透着说不清的意味,干笑着没答话。

叶十二娘兴冲冲在二门里下了车,一眼看到吕嬷嬷,眉开眼笑的举着手里的一根干桃枝叫道: “嬷嬷看这个!我擎了支上上签!”

“是吗?老祖宗等你半天了,快过去吧。”吕嬷嬷勉强敷衍了两个字,就催着叶十二娘去见孙老夫人,叶十二娘浑然无觉笑道:“太婆等我半天了?等我干嘛?想我了?”叶十二娘边说边咯咯笑起来,吕嬷嬷干笑着推着她一路紧行进了孙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上房,迟钝如叶十二娘,也觉出了几分不对,高举在手里的干桃枝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孙老夫人歪在炕上,神情灰败,脸上一丝笑容没有,指了指吩咐叶十二娘道:“坐到这里来。”叶十二娘忙乖巧的顺着孙老夫人手指的指向规规矩矩坐好。

“见到恬姐儿没有?”孙老夫人平平的声音里蕴藏着说不出的况味,叶十二娘忙点头笑答道:“见到了,我去的时候,恬姐儿正和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