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奔出城门,往离宫急驰而去。

建安郡王府外书房,四皇子送走徐思海,站在门内透过纱帘看着徐思海的背影,脸色一点点往下沉。

姚相公从里间出来,走到四皇子身边,落后半步也看向徐思海,看着徐思海出了垂花门,转头看了眼四皇子低声道:“四爷打算让他去?”

“嗯,”四皇子应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姚相公眉头蹙起立刻又松开笑道:“年青人有冲劲,拿去拆宁乾府那团乱麻正好,让他跟赵明潜一起去吧,赵明潜老成持重,掌住了大局,他冲一冲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让赵明潜给他做副手吧。”四皇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姚相公的眉头这回皱起来舒不开了:“四爷,徐家一味骑墙,前一阵子徐学士又让人接回媳妇李氏,徐思海和蒋雁回、冷明松同窗同年,情谊又厚,这不妥当。”

“徐家、蒋家不过唯官家之命是从而已,”四皇子神情淡然:“这不是坏事,你忌讳徐家、蒋家骑墙,寿王和老五也一样忌讳,骑墙之人到了宁乾府,”四皇子冷笑了一声:“也只能和和稀泥了。”四皇子转头看着姚相公交待道:“你记着,只要不是认了主的人,都是可用之人。”姚相公急忙拱手答应,满脸笑容正要奉承几句,四皇子眼眶突然缩了缩,杀气四溢的恨恨道:“你再记着,那丁金经,我必要将他腰斩示众!”姚相公正要出口的奉承话卡在喉咙里,看着一脸恨极的四皇子,忙陪笑劝道:“丁金经这手段是过了,可也彻底断了寿王和五爷从宁乾府调粮的念想,也是迫不……我是说,对咱们来说,结果总是好的。”

“那宁乾府的枉死的百姓呢?”四皇子目光凶狠的盯着姚相公:“若我今天纵容了他这种虎狼之徒,异日必会有更多更狠的虎狼,天下百姓都被他们吃光了,我要这天下还有何用?”姚相公听四皇子话说到如此,一句话不敢再多劝,只好委婉道:“四爷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可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收拾他的机会多的是。”

“嗯。”四皇子深吸了口气,勉强‘嗯’了一句算是答应了,姚相公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到底还是又劝了一句:“徐思海到底年青,品级又在赵明潜之下,赵明潜在御史台多年,若以徐思海为主,怕也压不住赵明潜……”

“那岂不是更好?”四皇子打断了姚相公的话,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姚相公眨了眨眼睛,笑了几声,没再多话。

徐思海从建安郡王府出来,径直往晋宁郡王府去寻五皇子,五皇子没在府里,管先生迎出来,徐思海忙拱手见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现在京城炙手可热的骤贵人物。管先生也打量着徐思海,心里盘算着他的来意,嘴里却闲瑕的和徐思海聊着闲的不能再闲的闲话。徐思海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五爷还在衙门?”

“徐榜眼稍安勿躁,”管先生对徐思海的急躁笑自心生:“先喝杯茶,事越急越是要耐得住性子。”徐思海闻言一怔,深吸了口气端起了茶杯,管先生欣赏的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若我猜的不错,徐榜眼是为往宁乾府派遣钦差的事来寻五爷的?”

“是。”徐思海略一思忖,干脆的点头承应道:“我想走一趟,特意来请五爷的示下。”

“四爷那边呢?”

“已经说妥了。”

“那徐尚书的意思?”管先生紧跟问道,徐思海眼皮微垂没答话,管先生眼里闪过丝明了微笑道:“四爷点了头,这事就成了一半了,五爷这里……”管先生拖长了声音,打量着徐思海笑道:“徐榜眼怎么想起来走这一趟?宁乾府一场水淹的可是一团污糟烂泥,极难处置,一个不小心,只怕坏了徐榜眼的清誉,徐尚书是明眼明智之人。”管先生的话里隐着劝告又带着疑问,徐思海抿着嘴沉默不言,管先生打了个呵呵道:“徐榜眼和蒋状元、冷探花是同门师兄弟,又是同榜三鼎甲,往后若能同为国之栋梁,这一段佳话多少难得,只可惜冷探花出了这样的意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仕途。”

“先生只感慨他断了仕途,却不怜悯他没了性命?”徐思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