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掌柜报了价,最贵的也不过上等米一缗一石,李恬定了两家米粮行,掌柜们出了议事厅,戴贵还呆呆的垂手站着,他该怎么办?这差使还怎么做?

“王妃连这样的小事都管成这样,那还要我们这些管事有什么用?”戴贵也豁出去了,直盯着屏风后道。

“民以食为天,吃饭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李恬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淡然:“再说了,我一个内宅妇人,管的就是这样的小事,若有什么大事,那是王爷该管的,至于戴管事说的你这样的管事有什么用,我正在想呢,戴管事既然也想到这事了,那正好一起想想,你到底还有什么用呢?”

温和声音说着的话却刻薄之极,戴贵一张脸涨的血红,咬牙恨道:“王妃如此刻薄,就不怕落了恶名声?就算王妃不在乎,就不替王爷想想?”

好一会儿,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不由着你欺瞒讹诈,就是刻薄了?你真当王爷和我是你们能欺负的?你说刻薄,那就刻薄吧,革了他的差使赶出去!”

第一八三章 全福

米粮上采买的帐目一笔笔详细公布在诸管事面前,戴贵被回事处马管事押着送回禁中,退赔了帐目,又看着打了二十板子。

押走戴贵,李恬隔着屏风又宣布了几件事,一是类似于府内丫头婆子的胭脂花粉等十几项采买一概取消,折银发放至各人自己买用,二是要将上个月所有采买明细帐及来年采买等事发至进京报帐的掌柜们手里一一审看,跟这两件相比,其它的几件那是极小的事了,就这两件事,让满府的管事从里到外冰凉透体,那些掌柜个个是人精,又都是王妃的陪房,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照这么审帐,这差使还怎么做?

原以为五皇子府是个巧宗儿,谁知道这个五皇子妃竟是个刻薄阎罗转世,不通规矩,油盐不进,每天早晚点卯,晚一息早一息都不行,吃穿用度件件可着头做帽子,这帽子还寒碜的不得了,如今这差使上又卡的一分油水没有,要清闲没清闲,要油水没油水,要前程……呸,五个皇子,就数他最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二十大几的人了,连个差使也没领过,跟着他能有什么前程?!这差使还有什么领头?

有活络不愁门路的,隔天就寻借口请辞,李恬极干脆极大方,前帐封了不提不说,一出手就多赏了一年的月钱,那些管事们这会儿品出点儿味道来了,下午眼看着又有两个管事因帐目不清先退赔银子后革了差使,多半管事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傍晚,太阳还斜斜的挂在天际,五皇子就回到了东院。

李恬正给俞瑶芳和林珂回信,晋安郡王府如今诸事纷乱,再加上李恬刚嫁入皇家,诸般规矩讲究都还不知道轻重,俞瑶芳和林珂等人自然不敢象从前那样抬脚就奔来看她,来来往往只好靠书信传递。

悦娘忙了一天,刚摊开手脚舒服的躺在炕上准备歇歇,听说五皇子回来了,只好爬起来往外走,在门口正迎面撞上五皇子,悦娘一脸不耐烦的冲他抬了抬手,径直出去了,五皇子停下脚步,瞪了悦娘好几眼,李恬的陪房中,就数她最可恶!每次看到她,他都得想到那只血淋淋的鸽子,郭师父说她身手极好,至少不在他之下,听那意思,早先在江湖上名头还不弱,这么个人,怎么成了李恬的女侍?说不定就因为这恶脾气,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只好躲在这里也说不定,五皇子这么一想,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扬手掸了掸衣襟,进了厢房。

李恬递了杯茶给他,五皇子接过抿了几口,没等他想好怎么跟李恬说他盘算了一路的事,李恬先开口细细说了处置戴贵等几个外管事和外管事陆续请辞的事,接着道:“这几天外头有什么闲话没有?毕竟临近年关,我原打算过了年再动手的……”

“过年不过年有什么分别?管它什么闲话,能怎么着?反正我是无欲则刚,”五皇子打断了李恬的话道:“这府里不下狠手不行。”

“嗯,”李恬应了一声,仔细打量着五皇子,看了一会儿才抿嘴笑道:“人家说,若能家有千倾靠山河,父做高官儿登科,兄弟三人正居中,妻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