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合宜园那般,一时想愚,又当这是她的业、她的命,此生只该守着“他”……

来到宅子外,门人自是认得自家二爷,赶紧相迎。承泽丢了缰绳过去,大步往里走。家丁们只道是来祭扫,一路往正房迎。承泽心虽不耐,却也不敢造次。来到正房,待上了茶,才听人回说大奶奶早几日到了,正在后院歇着。承泽声色如常道,那该先去拜望。这一来,才急步往后院去,一边使了眼色给福能儿,支走了依旧紧跟着的家丁。

二门上当差的是两个常年守灵的老妈子,都是岁数大了又无依无靠,老太太不忍打发,给了个闲散差事留下养老的。一见承泽,作揖感恩,手脚反应却到底不如府里人灵便,不待她们跪,承泽一摆手,示意二人不必。看二爷急着往里走,像是有事,两人倒还辨得眼色,只道万福,不敢大声言语。

未及门口,正见荷叶儿挑了帘子出来。一眼看见他,不说见礼,两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似的。承泽心正纳闷儿,却见她逃一般往回转,承泽顾不得再多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拖到近前,低声呵道,“跑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于这二爷,荷叶儿从来都是讨厌多过了害怕,怎奈自家小姐受了委屈也不知争气,与他是亲、是恨总也不肯说清楚,可不管怎么说,自己一旁看着,又常有福能儿那小子来搅和,知道这爷是上赶着往跟前儿凑的,遂这一声“主子”的威胁听着实在是寡淡。此刻被握了腕子动弹不得,又惦记着屋里摆的东西,左右无法只得边挣边大声回道,“小姐!二爷来了!!”

荷叶儿敢如此放肆承泽并不意外,可这一声嚷嚷却让他即刻就明白,这不是回话,这是在给屋里报信儿!承泽赶紧丢开荷叶儿,掀了帘子就往里去。果然见静香匆匆往卧房去,那惊慌的样子像是要失了命一般!自出了合宜园,从未见她如此害怕,看得承泽心惊不已,也不顾荷叶儿还在跟前儿,急步追了过去,“静儿!你……”

此刻静香已是慌得六神无主,不理会他,腿脚轻飘飘只管往房里奔。进了卧房,一眼看见挂满屋子的东西,又听得他紧随身后,只觉头晕目眩,魂魄出窍。转身,也不顾人已在眼前,如抓救命稻草般用力将两扇门合拢。

“啊!”承泽一挡,手被狠狠夹挤。

他的手指被夹得都变了颜色,明明看在眼中,可静香脑子混乱得一片白晃晃,只知心疼,手下却一点也不知放松。

承泽知道她失了神,忍着疼,耐着性子道,“静儿,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啊,你怕什么?啊?静儿,你说句话。”

“承,承泽……”

“静儿!”终是又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应他、她叫他,紧绷了的心稍稍放松了些,“静儿,你怎么抖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病了?啊?”

“不。不,不,不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门间还掩着他的手,眼前的窘境实在是无可收拾,再有什么借口都是徒劳,可即便是如此也比让他进来看到这一切强,遂静香依旧把着门,强做镇定道,“这么远来,你,你先在厅里歇,我,我就来,马上来。”

“我不累,静儿,你先开开门,让我看看你。”说着,承泽就要推门。

“承泽!”静香惊慌之下,不顾他的伤,用力掩紧,“承泽,我,我求你……”

承泽的心真是如在热油里煎熬,手上的痛真真算不得什么!“静儿!你,你到底藏什么?!这些日子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先是躲我的信,我只当你是心里有,口里不敢说!如今,我人在你眼前,你这又是做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她一个字也挡不住,口拙得只知抓了之前的话来说,“不是说了让你在厅里等,为,为何不肯?”

“静儿!开门!”

“承泽!你,你若再推,我,我今生再不见你!”

“你总是跟我说这些狠话!今儿我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承泽!!”

她颤抖的话音带了哭腔,却丝毫没有挡住那猛然加重的力道,与他的心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