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知忌惮,遂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两厢客气,没想到这一上来就要大人情,难不成当真是个人物?“那人功夫相与易公子如何?”
“也是苦练多年,只是中规中距,没有承泽的灵气,也没有他的狠。不过没当真比试,谁又说得准。”
“那将军的意思是?”
庞德佑笑笑,“他想送人给我,我何乐不为?”岳义勋此举显是把手伸得过长,若是换了别人必是不能遂了他的愿,可他庞德佑偏偏最好的就是将计就计,因此道,“只要他扛得住,我就大开门接,承泽让一让也不妨。”
“您是要易公子故意输?”
“不好,老易家的人皆不知变通为何物,承泽虽还算知理,可年轻气盛,一上了比试场热血冲头,还记得什么?别到时候弄得不好反倒难收场。遂我想着武试随他去,笔试我亲自阅,最后两试合审,点谁不点谁,都是明面儿上的。”
傅瞻点点头,这样一来承泽倒真是不必读书,“属下明日就带易公子再去练练骑射。”
“嗯,不必惦记着早回,练完再……”
“如今都反了!这府里还有我去不得的?!何时轮到你们一个个说话!”
庞德佑一句话没说完就听房门外突然起了尖利的吵嚷声。闻言庞德佑靠进椅背不再吭声,傅瞻也无奈低了头。这刺喇喇的语声一听就是庞府大小姐驾到,小姐芳名亦馨,年方十六,模样虽称不上何等绝色,却也生得娇娇艳艳。早年没了父母,兄妹相依为命,庞小妹是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万事由着她宠得没了边儿,一副性子泼辣,一张嘴巴刻薄,有理没理都不饶人,别说是在这府里,便是进了宫在娘娘们跟前儿也从不吃软。此刻听她吵嚷,那语气显是带了怒,比那平日的跋扈更多了几份逼人之势,傅瞻知道外头守着的这俩人是怎么都拦不住,不待她进来,自己便也莫名手心出汗。
“小姐!小姐!将军,将军正有事商议!”
“滚!!再敢多一个字,当心你的舌头!”
通通的脚步声上了台阶,用力一推,大敞了明远斋的门。
“傅瞻!出去!”
“是!”
如获大赦一般,傅瞻抱拳作揖赶紧退了出去。
“这又是怎么了?”庞德佑看着那气得鼓鼓的小脸笑了, “谁又惹着你了?”
“谁?”庞亦馨杏眼圆睁,恨道,“还不是你房里那个贱人!”
庞德佑挑了挑眉,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六房小妾柳氏,本想喝一句,又想想已经不知道教了她多少回说女孩儿家怎可脏了口骂人,可又能有什么用?这丫头就是死犟不改。只得罢了,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
见大哥不理她,庞亦馨更气,绕过书案一把夺下那茶盅,“跟你说话呢!”
“啧,越来越没规矩。”也算斥了一句,却是轻描淡写的连个语气都不曾带,“我已经依着你的话不让她往你那边儿去,你在的时候花园子她也不许去,这都见不着了,又怎么得罪你了?”
“哼!你可说着呢!今儿李侍郎府上派人来接我去跟他家小姐说话,谁知我前脚到,后脚她就追去了!平日一副眼里无人、最是不知冷热,到了人前竟说挂记我要一道接回去!这便也罢了,我只当她是给你做脸!可怎的竟还腆着脸去跟人家李夫人说了半天话!”
庞德佑扑哧乐了,“腆着脸?他李祥尹的夫人是镶金啊还是镶银啊,我的女人见她说不得话难不成还得烧香?”
“呸!你还护着她!”庞亦馨气得脸通红,狠狠啐了一口,“你不嫌丢人,我嫌!那李家小姐从没在我跟前儿得过势,今儿可好,掩嘴儿笑!一口一个你家嫂嫂,你家嫂嫂,她是哪门子的嫂嫂??一个偏房贱妾,我身边儿的丫头都比她有脸!如今竟在人前充我庞家的脸!她算个什么东西!!”
“亦馨!”庞德佑低喝一声,“她都进府这么多年了,一个屋檐下住着,也是为兄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
“一个屋檐下??”这一句像是突然点了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