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褪去雨湿的外袍……
因着身上的伤,躺是不能够了,承泽俯身趴在床榻上,闭了眼睛,像是极困乏,静香弯腰轻轻给他脱了靴子。再抬头,见他趴在枕上左翻右动,怎么都不是。
“怎么了?”
“这枕头真不舒服。”
“府里各处不是都一样的么?”
“不一样,我那个是青蔓自己做的,很软。”
“……哦。”
静香应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今夜总得将就了,可看他将那枕头一会儿搂在怀中,一会儿垫在头下,怎么都不肯睡,心又不忍,“要不,要不用薄绒毯子给你折一个?”
听他不言语,静香当他应了,便欠身往床里去寻。谁知刚刚够到那毯子,不待拖拽,腰上猛然一把环绕的力道,人便毫无防备扑向床榻,慌乱中她想双手支撑,却不防他略一起身用力将她反转过来仰面摁在了床上,再不及反应、再不及挣,被他牢牢箍在身/下……
就势将头埋在那渴求已久、柔软温暖的怀中,他喃喃道,“还要什么枕头?这便最好……”
他虽只是半个身子压了她,静香也觉气不匀,再看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便是有过那肌肤之亲,也让她甚觉尴尬,正羞得满脸通红想推开他,忽撇见他袄端腰下现出一小块印记,眼见着殷成巴掌大小,淡青的裤子上,湿湿的痕迹十分显眼。
“啊,”静香失声叫,“是血……”
承泽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抬手用衣襟遮了,“可能是才刚用力挣开了伤口。”
“我,我这就给你找药。” 说着,静香急急想起身。
“不用。”他按着不许她动,“一会儿回去,攀檐走瓦的,还不是得挣开。”
听他说的那么随意,静香鼻子一酸,以为哭干了的泪又扑簌簌地掉,“你,你看看你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了……”
“那也比让你作践强。”低低回了一句,依旧枕在她怀中。
知道他意指那日的绝情,静香心悔不已,呜呜咽咽, “我,我其实……我心里……”
“行了,往后再别跟我说什么心里如何的话,你的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揣摩不透,也不想知道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竟连一丝无奈都听不出,静香的心一顿,忽地生出了怕,眼睛怔怔地,不敢眨,只任泪不停……
“当初我一个人念,就从不敢想你会一样,可又管不住自己,随你一句话就胡乱猜想。其实,我知道你应下我是以为我要伤了、残了,被逼无奈,遂我心里从来就不曾笃定……直到见了那画,我便痴了,竟不去深究,这世间……那眉目还有相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