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程野拉开椅子站起来,高了宋建安几乎一个头。
“滚。”
如果网络再发展十多年,宋建安铁定用两个字来评价当时的程野:
装货。
可惜当时的他太年轻,猝不及防地被程野这短短的两句话给干破防了。
宋建安咽不下这一口气,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考过程野,然后狠狠打他的脸。
然后一年半过去了,他还是个老二。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只能说程野被他这么讨厌实属不冤。
知道真相的江时:“”
他实在想象不到程野这个老实人说“滚”的样子。
江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野看起来不太像你说的那个样子。】
宋建安:【你懂什么!】
宋建安:【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就这么为他说话?他肯定是看我不爽,然后来腐蚀你,你不要被他骗了。】
江时:【】
宋建安:【你以后不要跟他一起玩了,他这个人仗着自己成绩好看不起人就算了,空有天赋还不爱学习,动不动就请假逃课,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
江时却想到了那栋几乎被洗劫一空的房子,门口的红色油漆宛如凝固的血迹,多大的雨都冲刷不干净。
在宋建安嘴里离经叛道的少年沉默着站在废墟里收拾,遭遇这样大的变故,他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好似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江时拿着手机翻了个身。
【他成绩很好吗?】
对于这点,哪怕是宋建安也不得不承认。
宋建安:【还行吧,比我好。】
山里的孩子生来注定贫穷,想要走出大山,就只能读书。
而现在,一个酗酒赌博的父亲,哪怕肉身已经烂在泥土里发臭,可依旧能葬送一个孩子的未来。
第二天,是新生开学的日子,一大早,江雪就把江时叫了起来。
江时倚在门边看江雪收拾行李,侧过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宋建安对程野的吐槽上,瞧着宋建安写着大大的“奋斗”两个字的头像,江时忽然想起一件被他遗忘的事。
“妈。”他现在喊江雪熟练多了,“宋建安是不是让你转交什么东西给我?”
江雪正对着镜子梳头,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她透过镜子观察江时的神色,只看见他没骨头似的靠在门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你瞧我这记性,他是给了我个箱子让我转交给你,本来说要给你,结果忙忘了。”
其实她没忘,只是发生这种事,他怕江时心底不好受,也不太清楚他对宋建安是个什么想法,所以不太敢给他。
既然现在江时主动提起,江雪两三下把头发扎起来,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出来时手里抱着一个箱子,箱子不大,上面的油漆剥落了大半,看起来很有年头。
“他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挺宝贵的,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的话就给我,别给丢了。”
毕竟这也算她儿子的东西,就这么丢了她会心疼。
江时支起身子,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他抱着箱子底掂了掂,发现份量还挺重。
宋建安不会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都留给他了吧?
带着点雀跃的心思,江时打开箱子,一低头: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再翻翻,全是各种习题和卷子,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原主人很爱惜这些东西,哪怕翻过很多遍,可书页依旧平整,整整齐齐地压在箱子里,只等着哪日遇到同样爱惜它的主人。
江时:“”
他猛地把箱子合上。
什么脏东西!
江雪凑过来看了眼,“什么东西?”
江时缓了半分钟才开口,“宋建安跟我说,里面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