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亦向桌子走过去。
夏如荼眯起眼,总觉得那个步伐有些不平衡的晃动。
“殷总,您腿受伤了?”
“小事。”
殷承亦很快将水杯拿了过来,伸手去扶她起来。
“等等,您的手怎么了?”
夏如荼顾不上合不合适,抓过了他的手:
指节淤青红肿,两个狰狞的血痂处,还有浅黄色消过毒的印记。
看着就很痛。
“公司监控室的门挺结实的。”殷承亦故作轻松地调侃了一句,“没有偷工减料。”
倏然,他的手指一缩。
夏如荼呼出的潮湿温暖的空气,沾在了他干燥的皮肤上。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在殷承亦心里开始破土发芽,像春日里融雪后的藤蔓,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手臂蜿蜒,向上生长,瞬间枝叶繁茂。
“很疼吧。”
夏如荼望着他指节的伤,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眶先红了。
第65章 算不算工伤
殷承亦没应声,垂眸盯着她发颤的睫毛,然后眼见着眼尾的红晕开,如春风吹过桃林,将那抹艳色蔓延至鼻尖和脸颊。
唯有唇还带着大病未愈的惨白。
殷承亦喉结滚了滚,突然拇指一动,在她光滑的手背上划过。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现在……不痛了。”
“您以后,别那么冲动了。”
忽然升温的空气,让夏如荼有点不自在。
她边说边抽回手。
殷承亦捏住了她的手指:“还不是为了救‘您’吗。”
强调的字眼,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夏如荼不知怎么应对。
“那,”她咬着嘴唇,抬起湿漉漉的眼,“谢谢殷总。”
手被甩到床上,砸出一声闷响。
诚心感谢也不行啊!夏如荼揉揉手。
一股无名火让殷承亦气得背过身:“你就没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
从对她的宽容,到无数次替她解决麻烦,殷承亦自认从没为哪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每次见到她,那种又酸又涨、又痛又痒的心情,他在砸门的那一刻,也终于明白了。
对失去的恐惧,让他直面自己的内心。
豁然开朗。
可现在,夏如荼左一个“殷总”右一个“您”,真以为一句谢谢就能抵消所有事?
害得他动了心,那他必须把她也拖下水!
“有还是没有?”
殷承亦转头又问。
夏如荼想了想,还真有!
“有,有的。”
“你问吧。”
殷承亦望着她亮晶晶的眼,胸口一荡,只想:哪怕她问自己的心意,他也会坦白。
“我就是想问,”夏如荼有点羞赧,梨涡随着她抿嘴昙花一现。
“我就是想问,我这算不算工伤?”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钱钱钱!
她脑瓜里就这么点东西!
殷承亦想:他爸的中风好像要遗传给他了。
噗的一声,夏如荼弯起眼笑了,梨花在她嘴角绽放,染上了点桃色。
前一日的恐惧在这一刻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