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3)

一头一脸的雪?”

林纾解开斗篷,露出底下暗蓝色的缎袍,先行了礼请了安,这才轻声解释:“今日过节,又下了大雪,儿子做主,让詹事们都早些回去了。”

镜郎嚼着干果儿,接口问:“什么时候下的雪,怎么没听见?”

瑞春笑道:“已下了小半个时辰了。”

长公主倚在枕上,笑道:“想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明儿正好,给娇娇放几盏灯玩镜郎,别走啊,快去给你哥哥擦擦。”

镜郎才不肯,听见下雪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让青竹取大氅来,穿戴着就往外走,与林纾擦肩而过时,偏还多手多脚,捏了他腰一把,笑嘻嘻就蹿了出去。

建昌笑骂道:“这小兔崽子,输了棋就想跑!”

林纾征询地望了建昌一眼,建昌只作不见:“饿不饿?午膳都吃了什么?早上走的那么早,粥都没熬得,得吃一碗。咱们今晚吃羊肉锅子好不好?你们俩小子,到了冬天都一样手冷脚冷的,也不知道是我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少吃了什么,怎么没一个安生的……”

“母亲,阿纪明日的生辰,可还要开席?”

“没请什么人,能来不能来,还说不准呢。”长公主随口道,“不来也无所谓,就咱们娘仨儿,清清静静地一道过了。”

“你可给娇娇准备礼物没有?都让你糊弄过去了,可别教娇娇这次又和你急啊。”

林纾抿了抿唇,按捺下一缕笑意,点了点头,建昌见他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早已待不住似的,忍不住好笑,摆了摆手把他往外赶:“去吧,人在心不在的,换了衣裳去……还要娘请你,你再去么?去吧!”

第一百零二章 过生辰

雪下了一整夜。

初时还是小雪,犹如撒盐,落在玻璃窗上,还有些簌簌的毕波之声,过了子时,雪势更急,纷纷扬扬如鹅毛柳絮,笼罩得天地一片纯白,镜郎在睡梦中便听得枯枝被雪压折倾倒的窸窣声响。到了侵晨,天边朦朦胧,倒是绽放了几丝晴意。他也没得好睡,辰时就叫青竹儿拖着起了身,梳洗完毕,就让青竹按在镜台前梳头换衣裳。

“哎呀,怎么穿这个颜色?”

锦袍是艳丽的朱红,暗金线暗绣祥云纹,黑色绲边,雪白出锋稍微一压,反而更衬出了这无边的艳色。镜郎看着就好笑起来,扶住额头,叹息道:“知道的,晓得我是今日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荧惑星下凡,灶君老爷上天,这便要烧起来了!”见王默捧来一尊满镶玛瑙的金冠,镜郎更觉得后颈子疼,拽着青竹儿讨饶,“今儿还不知道要见多少人,就不能寻一顶轻些的给我戴么?”

青竹也是一身簇新的秋香色云锦袄,闻言只是笑:“这话您和我说可没用,是殿下一早就定下来的。”

又缠磨了一阵儿,镜郎穿戴整齐,拖拖沓沓地往长公主房中去,按着嘱咐,同她一道用饭。

院内银装素裹,在冰天雪地一片寒意之中,他明艳得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

房檐屋角都已积了几寸深的酥软白雪,青石板路却清清爽爽,只残着一些水痕,想来五更天时,府中下人便已起身洒扫,唯有镜郎院中一整块白绒绒的雪毯还是平整模样,未曾扰动,留着为他堆雪人玩儿。

却没想到,都这时辰了,林纾还没去衙门,竟还在屋中坐着,陪长公主吃迟来的早膳。

桌上除了几味冬天的小菜,一道温泉庄子上送来的鲜蔬之外,就只有两三样蒸笼里装着的点心,一个小小的铜炉火锅。

见镜郎掀了帘子进来,长公主眼睛一亮,笑盈盈道:“你看,娇娇这个样子,就差一件大红的羽缎斗篷,再戴一条卧兔儿,倒好似昭君出塞。”说着抿了口汤水,又与林纾玩笑,

“嗯,就该再捧一丛玉蕊檀心梅才好,大郎你说,像不像你屋子里从前挂着的那卷画?是什么来着,美人寻梅?”

林纾的目光落在镜郎身上,逡巡良久,轻轻地应了一声,说:“是踏雪寻梅。”

长公主故意道:“怎么,我们娇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