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3)

一点疼痛而生的痛喘,低声道:“……林纪,你压着我……你别动,你压着我伤了。”

他抬起另一边手,将领口扯开些许,底下却不是肌肤,而是亮闪闪的金属光泽,分明是一件精钢铸就的锁子甲。

镜郎连遇变故,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险些就这么吓得厥过去,好半晌才怒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就是要吓唬我?”

他劈头盖脸地往林纾脸上扇了几巴掌,气得站起来就要走,林纾先还笑,伸手要拽他衣角,才刚刚摸到衣裳的边儿,手上忽然一顿,重重地垂下去,人也脱力似的往前一翻,若不是清明扶得快,这便要大头着地,摔得鼻青脸肿了。

镜郎没好气,伸手要去捏他脸皮:“……还装,还装呢?”

如不是还抱着林纾,清明真想扶着额头,以表无奈之情,他重重叹了口气:“二……林公子……这是晕过去了,刀上有毒呢。”

第九十章 共枕

一通忙乱。

清明到底是做惯了事儿的熟手,招呼人将林纾抬进客院,又打发人来扫净青砖,安抚了惊乱的流民,令他们重新排起了队,不到一刻钟,已将首尾收拾干净,更比之前还要秩序俨然许多,好似并没这光天化日下持刃伤人的一出闹剧,这才功成身退,匆匆离场。

那边寒露得了消息,满面是汗赶了过来,坐在榻边,捏着林纾的手腕,静听了片刻功夫,又与清明换了一手,开了一个大大的藤箱,取出一堆令镜郎眼花缭乱的器具来:剪子,纱布,镊子,一套形状各异的刀具,许多散发药味的瓶瓶罐罐儿……

“秋分呢?”

“守着呢,那边可不敢离了人。”

“拔?”

“拔。”

又有陌生脸容的许多人,鱼贯送了烛火、镜子、火炉瓦罐,再用铜盆装了滚水送来,见屋中一片忙乱,清明与寒露为林纾解了衣裳,再去拆锁子甲,露出一片模糊血肉。镜郎不忍再看,只得避让出去,有人为他送了茶水点心,甚至还有一盏清烹的菊花汤,香气怡人,他只盯着白瓷碗里朵朵盛放、载浮载沉的甘菊,口中满是苦涩,无半点胃口。

听得吱呀一声门响,有人出来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蹿进了房里。

室内一股血腥气,混着外敷伤药的气味,氤氲不散,地上两盆血水,带血的剪刀、小刀,桌案上堆着一团一团沾了暗红血液的纱布,稍微加热熬煮的膏药乌黑一汪,还凝在小炉子里。

镜郎也顾不上反胃,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边,掀起放了一半的帘帐,探头去看。而林纾双目紧闭,嘴唇苍白,不知是晕是睡。镜郎有些不放心,倾身在他颊边,听见匀沉缓慢的呼吸,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脊梁,长长松了口气。

寒露正往针囊里收拾银针,抬衣袖抹了抹额上汗水,见他如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公子,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毒,是南边儿一种蝎子毒,混着羊踯躅配的,药效有些像麻沸散,只是更阴毒些,令人晕厥麻痹,血行变缓,有些畏寒,如分量再重几分,恐怕会损伤心脉。不过现下处理的及时,去了毒匕首,放了血,也敷了药,等公子醒来再随便吃几帖石绿散,也就不妨事了。”

清明接了寒露递来的一眼,也会意笑道:“确实不是大伤,不过是寻常小贼,许是公子近日来招了什么人的眼了,倒吓了二公子一跳。”

镜郎看看寒露,又看看清明,见他们都是一般的从容放松,更镇定了几分,只是不免有些困惑,蹙眉道:“你们不应该拿出什么解毒的小药丸儿,给林纾喂几颗,然后喝点水化开,毒就解了么?”

清明挠了挠光头,与寒露对视一眼,无奈笑道:“二公子,您看属下。”

“看你?”

“您看我,长得像话本里戏台上的神仙真人么?”

“……”镜郎晓得自己被揶揄了,摸了摸鼻梁,却也不恼,又问,“既然林纾怕冷,要么,给他寻个汤婆子来沃一沃,或者多点几个炭盆……”

清明道:“公子,这才过了重阳节呢,冬日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