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镜郎又不是贱骨头,世上待他这么好的人这么多,和谁一同待着不好,还非要贴着他林纾不成?

只是从前,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是很喜爱林纾的。

“这样也好。”重新上了乌蓬小船,在轻轻摇晃的水波里闭上了眼睛,镜郎靠在青竹肩头,不知是和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他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寻他的不是,大家相安无事做兄弟……这样也好。”

“回去路上,往富春园去一次,听说那儿的酥饼做的好,甜的咱们分着吃了,咸的分给王默尝尝。”

青竹就压下了到嘴边的问话,笑着应了是。

此后几日,陆续都有富春园才出了炉子的时鲜点心攒盒送进园来,镜郎还未将他家名品尝出个高低,林纾口中的用毒高手,就已打着“建昌殿下送来给二公子差遣”的旗号,顺利地进了个园。

第八十章 美人寒露

一见这少年的面,镜郎顿然就明白,为何林纾会说“让他妆成侍女也可”。

寻常男子过了十六七岁,大多发身长大,骨架粗壮,线条刚硬,可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宦者,到了二十多岁,身材仍旧纤细,长腿窄腰,轮廓也十分柔和,要换上女装,甚至不用怎么用脂粉遮掩,也并不突兀。

他一身没有分毫纹饰的青布衣裳,发上簪了一支木头簪子,作了个小厮打扮,更衬得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好似个玻璃人。

且不说他五官生得好,瓜子脸,天然的修长好眉毛,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柔媚多情,眉眼之间更氤氲一股难以言说的媚态,眼波流转,便是不笑,也能勾得人心跳都快几分。

只有一双手生得十分粗大,戴了一双薄如蝉翼的白绸手套。

“奴才寒露,见过二公子。”

就连嗓音也是沙沙的,有些阴柔,质感独特,尾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甜,令人很是受用。

饶是镜郎见惯了美人,也不禁多看了他好一会儿,听见这声问候,才颇为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可一想到这样一个绝色,与林纾做了六七年同侪,抬头不见低头见,兴许还有什么亲近的同进同出,抵足夜谈,镜郎心里就有些微妙的不愉快。

自然了,镜郎也晓得自己容貌出挑,只是他美丽得骄矜自傲,带了锋芒贵重,不比这样温柔小意,妩媚多情,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听说,你和林纾……和我哥哥,是旧相识。”镜郎难得说起了场面话,“是我们有事托你,寒露……寒先生客气了。请坐。”

“二公子客气了,寒露不过是个服侍人,如何能算得上大公子的‘旧相识’,不过是认识了几年,为公子打过许多下手罢了。”寒露亦是场面中人,并不扭捏,在下首寻了个座儿,闻言对着镜郎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就比肃着脸不说话,更多了几分动人媚态,“能为大公子出一份力,也是寒露应尽的本分。”

青竹实在了解镜郎贪花好色的性子,并不肯放他单独与寒露相见,这会儿便寻机,奉了茶备了点心上来。寒露也大大方方地取了一块:“富春花局的杂花式点心,配魁龙珠茶,二公子不像京中来客,倒像是在扬州过了半辈子的老饕。”

“怎么,你也喜欢?”镜郎笑道,“我倒觉着甜口点心更配龙井,只是这会儿时气不对,到明前,才得好茶呢。”

“大公子近来醉心点心,在扬州各处寻访,寒露沾光,尝了许多名家之作。”

“哦,我倒不知道,林纾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听了镜郎这不冷不热的回话,寒露却噗嗤一笑,婉转道:“大公子虽冷面,却是个热心肠。原是没有这份细巧心思的,可是,为了讨人喜欢,只得顾不得以往的古板做派了。二公子,您觉着呢?”

“我不觉着。”

镜郎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青竹就在旁咳了一声,拉了拉他的袖子,代为寒暄起来:“不知道先生是不是从外地赶来,是否要休息片刻……”

“看病诊脉,尤其麻烦。”寒露面色一肃,正色道,“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