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景,接下来就是临近的小玲珑山馆、和园、青园……又是去城外的名寺上香,看秋景,吃素斋,又是见了一见城中有名有姓的贵家子弟,说得上是一个颇为称职的玩伴。

只除了一点。

姜烈云就好似一块甩不脱,挣不掉的牛皮糖。从那日早饭开始,就没有离开他十丈……不,五丈距离。

“表弟……”

“表弟!”

“表弟。”

谁是你表弟啊,信不信让我七哥来打死你!

除了上净房,那真是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不见一刻稍离的。这是守着犯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偶尔姜烈云上学或出门见客去了,镜郎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到广平长公主处闲话,和新安长公主逗逗闷子,还能碰见姜夫人在那儿安闲坐着,她也不怎么搭腔说话,领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不是绣荷包,就是绣手帕,要么就是描绘花样子。

她不是要管家么?怎么成日里也不见忙碌?就没地方去了,非得在这儿不走吗?

镜郎憋了一肚子无名的阴烧怒火,回了房,预备咬王默几口出出气。

谁成想,一推门进去,就见灯下坐了个人。

姜烈云披散长发,一身沐浴后的水汽,寝衣雪白,一手托腮,笑吟吟地翻一卷古书。

虽说灯下看美人,当是越看越有趣,但在镜郎眼中,真是说不出的恐怖。

听见动静,姜烈云就抬起头,送来一个甜甜的笑。

“我与表弟一见如故,这园子里幽静,又怕表弟一人住着害怕,这就来陪一陪你,咱们也好抵足夜谈。”

镜郎:“……”

因为他的身份,许多人都对他十分热情,但要么足够礼貌克制、并不惹他厌烦,要么就早就被隔绝在外,接受足够教训了。

偏偏在这里,得咬牙接受这令人牙酸的过度好意。

几日下来,他也算看得明白了。

这府里上上下下,哪怕是姜令望的机密小书房,除了两位长公主的卧房,都没有姜氏母子去不了的地方。只怕卧榻之侧,也都是他们天然的眼线。

镜郎被姜烈云撵得,简直无处容身,他总不能跑去姨母的卧房睡吧?

最有意见的还不是镜郎,而是青竹,以他城府脾气,也忍不住私下里和王默抱怨了几句:“哪儿有一个客人陪着另一个客人,夜夜不离,连晚上也要一道睡的?又不是蓬门小户,就少了这一张床榻?还是住秋阁的床特别舒服?”

抱怨归抱怨,到了人前,对着云少爷,就连镜郎也不能翻脸,何况是他呢?

青竹在心里盘算了两日,某天计上心头,趁着上茶机会挪了挪桌上的摆设,姜烈云正手舞足蹈,说起三月初三上巳节的所见所闻,手肘一拐,一架精致的山水玻璃屏风就这么翻出了桌沿,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镜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