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之间贴合的边沿,沉默良久,轻声道:“还请母亲明示。”
“娇娇去洛阳,明明可以玩儿个三五日便回,为什么一去一个月杳无音信,连太后的寿诞都错过了。”扇子摔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脆响,贺飞瑶平平淡淡数来,“他从来怕你,又对佛法佛经没有一点儿兴趣,怎么会与你联系,让你来替他送礼,怎么可能会抄经吃斋,你真把阿娘当成傻子了,是么?”
“再往前算,怎么就那么巧,就只有那一架玻璃屏风坏了架子,商队在洛阳过不来,你去不得,我不会去,就只能娇娇去了,是么?大郎,你好算计,好本事,全都用在亲娘亲弟弟身上?”
林纾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请母亲明示。”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贺飞瑶知道他不会回答,也就干脆没有等他,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三年前,对吗?三年前,你第一次去过益州回来,就已经这么想了,你想放弃宁平侯的爵位,让你舅舅把你封到滇南去,做什么镇南侯,平南侯,天高皇帝远,谁也不认识谁,谁也管不着谁,从那时候开始,是不是?”
她顿了顿,恨恨道:“你还不对娘说实话?”
一阵风吹来,刮落了枝头摇摇欲坠的花。
长久的静默后,林纾终于开口了。
“……是我。”他纾俯身下去,额头贴着冰冷地砖,毫无感情地应了下来,“是我……对林纪有非分之想,将他囚禁,与他有……肌肤之亲,我想将他带去滇南,十万大山,此生此世,他逃不出去,不仅做我的弟弟,还要做我的……妻子。”
“好,好,算你还算有担当!自己全认了下来,兄弟相亲,你不知道这是乱伦么?”
林纾闭了闭眼睛,神情出现了一丝松动,旋即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并不答话。
从他对镜郎动念那一日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成了,便有得;不成,他也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准备好迎接长公主的狂风暴雨,雷霆之怒,可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落到脸上的耳光。
只等来了一声叹息。
“是我没有教好你。”
“母亲。”林纾从未忤逆过她,此时却也忍不住轻声道,“早知今日,您又何必把我送回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