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两宫生辰在即,太子着急,又不能亲自出马,自然找到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去解决此事。

亲弟弟和小舅子。

贺铭和陈之宁。

也因此,贺铭近来频繁进出东华堂与倦勤斋,也不情不愿,和陈之宁做了同僚。

听贺铭说完了布防之事,太子转向另一侧把玩笔洗的陈之宁,徐徐吩咐着布局撒网:“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去做,九娘很有用,但不能什么路子都让她握着,那个……陈七娘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七娘的咳嗽好多了,这几年我冷眼瞧着,她妹妹十娘、十一娘,也都堪用,放在楼里是浪费了,若是嫁去阜阳侯府,或是哪户勋爵人家做妾侍……”

贺铭知道,皇家手上有一部见不得光的兵马,历来握在皇帝手中,掌管着刺杀与情报往来,他们父亲倒是心宽得很,直接将一半人手给了太子,太子则交给了他的心腹小舅子,陈之宁每日厮混于秦楼楚馆,与三教九流吃酒谈天,和万花流落的沈九娘情好,不过是掩人耳目,为手里无数过了又过的阴私秘密做个遮掩。

毕竟,谁能喜欢一个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

陈之宁在京里野归野,门路无数,却从来只有镜郎一个人能算得上朋友。

或许就是因为镜郎干净。

建昌长公主手下无数门客,做生意的时候都是正经拿钱入股,所谓分红干股不过一成半成,也实在是不拿太过特立独行,但凡有人仗势欺人,御史不必告状,长公主在西北和海南的田庄就等着他们呢。

镜郎自己呢,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可他偏偏什么都没沾染上,不赌不骗,也不爱没事打死几个人玩儿,最多骂两句,踹一脚,什么银钱,权术,肮脏下贱,数十万人,百万人性命……都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手中轻轻一拨就倒的算筹,他呢,闲来无事,甚至还会关切屋里小厮有没有在府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

太子吩咐完之后,令人换茶,自己却将就地喝了两口冷茶,润过了嗓子,如释重负道:“也还好林纾近来不在京里,不然还要应付他手头的人……哪儿能这么顺利。”

“林纾。”陈之宁重复了一遍,“他去什么地方了?”

太子耐心解释道:“我和老七之前不是去巡看皇陵了么?当地百姓越界樵采,还私开了矿脉,林纾就是去查那事儿的,破坏龙脉风水,可是大事儿。也不知谁在父皇面前提了一句,便派他带了几个人,去查了。恐怕那几族人,都得发配了。”

说完了话,太子留着吃了一盏茶,又要传宵夜,陈之宁笑着与姐夫插科打诨了几句,贺铭待得气闷,也不与兄长客气,就先告辞,撇下陈之宁,先走了。

从东华堂里出来,贺铭在小径上站定,扯开领口喘匀了一口气。越过几株桂花树,再越过一片花木,就能望见云间月的檐角。

主人不在,室内一片黑暗,只牌匾下亮着一盏灯笼,一星如豆灯火,为来往过路人照亮小小一个角落。

不过是十来日不见……

从前,隔了千山万水,什么一年二年,三年五载,镜郎又懒怠,半年能来一封信就难得了,他也未曾感到如此难以形容的,像黑暗一样无处不在,席卷周身的……寂寞。

咫尺天涯?

贺铭为心底这句难得酸话逗得笑了,他摇了摇头,袖手往外走去,就听得身后陈之宁吩咐那小小个儿、古灵精怪的小厮:“你再去趟洛阳,把昨儿得的那套九连环……算了,他肯定没时间把玩这个,你就带那盒安息香去,就怕他认床,夜里睡不好……多问几句起居饮食……让青竹儿劝着他早几天回来,洛阳闷热的很,哪儿有西山凉快。”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了一碰,险些在清凉的夜风里撞出一丝火星儿来。

贺铭别过头去,陈之宁上前几步,笑吟吟道:“想镜郎了?呵呵,恐怕镜郎在洛阳玩疯了,哪儿还顾得上你。”

贺铭懒得理陈之宁的挑衅,转身走了几步,忽而又站住了,回身过来,朝他微微一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