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喜欢……再换别处的田宅……”
镜郎不禁就踢了他一脚:“你就这么随手塞给我?打发叫花子呢?”
林纾没说话也是不敢说话,镜郎又气得踩了他大腿两下:“你怎么就连句好话都不会说?那时候不会,现在也不会?”
镜郎从小到大,都是被兄长吓唬来吓唬去的,或是在他手上吃瘪吃亏,难得能把他压得大气不敢出,愈发得意起来,在林纾大腿上踩来踩去,林纾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脚踝,压在自己大腿下面,镜郎平日就挣不过他的力气,这会儿这点踢蹬挣扎,更像是奶猫似的,不痛不痒,见撼不动林纾,也就索性放弃了,嘟着嘴唇不说话林纾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是才洗浴过,换了干净衣裳,就又被镜郎这么几句话吓唬住,额上沁了一点冷汗,在心中也不由自嘲起来:还当真是被他拿捏住了。
他探手摸过镜郎身前的杯子,用那点残茶润了润嗓子,缓过了那点紧张,就板着脸说镜郎:“脚这么凉,起来坐着,也不多穿点。”
镜郎不高兴地拉着脸,伸长胳膊要抢他手里的杯子:“……做什么用我的杯子!不穿,热。”
林纾在他手心捏了一把,这才把杯子还给他:“什么热,手冷成这样。”
镜郎一脸嫌弃地瞪过去,倒了小半杯温茶,晃了晃杯子,作势要泼掉,林纾一眼横了过来,他讪讪收了手,还是换了一边才贴上唇去,慢慢吃了几口茶:“凶什么……”
林纾冷淡道:“嫌弃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尝过?”
“好不要脸。”他脸皮厚,荤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镜郎反而害臊起来,抽了脚出来,又要踹他,“这是你做哥哥该说的话?”
林纾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不自觉又带出了从前说话的语气:“兄友弟恭,你不恭敬,我自然不友爱。”
镜郎一听就生气起来,转着手腕挣脱他,丢了个没好气的大白眼:“你不友爱,我自然不恭敬!”说着拉下脸来,背过身去,就下逐客令,“你赶紧出去,我要睡了。”
林纾简直拿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没办法,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只是这会儿是自家媳妇了,总不能再拿鞭子出来抽他罢?好不容易哄熟了的猫,眼看着就要骗到怀里了,一欺负,就亮爪子跑了可怎么办?再一望镜郎,气呼呼地背对他,微微低着头,领口敞着,颈项白腻,在灯下泛着微微的光,耳后一二三四五……一排往下新鲜的齿印吻痕,林纾看着,心便软了,也难再嘴硬,作为始作俑者,他还能怎么办?
憋了半晌,也憋不出什么甜言软语,只好放低了姿态,低声道:“……是,我不友爱,我对你更好些……你也对我好些,成么?”
镜郎恶声恶气道:“你和谁商量呢?”
“……林纪……”
“林纾”镜郎看也不看他,摇头晃脑,故意把声音拖得又慢又长,“连名带姓的叫谁呢,你竟是来讨债的?”
林纾也只能叹了口气,低低叫了一声:“镜郎。”见镜郎还没反应,便自己起身来,越过矮几,往他身边坐了,又叫,“……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