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楚妈妈,叫她替你捡药。”
豆子低低的嗯了一声,还是不舍得放手。庭芳笑劝道:“都快站不住了,回去躺躺,楚妈妈素来不苛责人,不会怪你的。然到了晚间,便由不得你和她了。”楚岫云是整个淮扬老鸨界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老鸨们有多凶残?看看民国那些妓女的回忆录便知道,凌虐致死是几乎所有人的结局,而刘永年的手段则是所有老鸨的标配。所以解放的时候,妓女的感激是情真意切的,尤其是把朝鲜战场上珍贵的药品让渡了一部分出来用以救治妓女的花柳病,可谓是千古不闻之奇事与仁德。
楚岫云自己被虐待长大,攀上高枝成为老鸨后,没有因此心理变态,没有因为她手握妓女的生杀大权而放纵过自己。虽然从来不会想保护哪一个,但她也不欺辱哪一个。遇着受伤的,搭把手请个大夫,能否活就看天看命了,至少她问心无愧。作为一个社会底层挣扎的女性,做到楚岫云的地步,已经可以称之为可歌可敬。再多,那是对伟人的要求,而非对一个同样凄苦并受人摆布的妓女的要求。
豆子的不肯放手耽误了时间,楚岫云从会芳楼里娉娉婷婷的走来,风情万种的仪态下,掩盖不住已略显老态的肌肤。看到庭芳,欣喜中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庭芳却是一愣:“妈妈你……怎么了?”
第395章 汪汪汪
厚重的脂粉能掩饰许多,但是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疲态却是怎么都盖不住。楚岫云了解庭芳,知道她精于世故、看人毒辣,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轻描淡写的笑嗔一句:“老了是吧?也不看看咱们多久没见!女人过了三十,老起来快的都不敢照镜子,等你到了我的岁数就知道了。”对刘永年死心之事没必要说,说了也没意思,白叫人笑话。她是有些后悔当日在东湖的选择,若当时下定决心跟着庭芳,即便徐景昌讨厌她些,也不至于落入刘永丰手里,差点丢了小命,也丢了二十来年的感情。身伤好治,心痛难平。
庭芳料着发生了什么,然楚岫云不愿说,她便不再问,转而笑指豆子:“走在路上不长眼,可是我救下来的,妈妈欠我个人情。”
楚岫云撇嘴:“你欠我多少人情还没还呢!”
庭芳道:“妈妈小气!”
楚岫云瞥了死死拽着庭芳裙子的豆子,叹了口气道:“罢了,欠谁也不敢欠你的。既是你救了她,我不问怎么救的,也不要了,送你了。”
豆子眼睛里蹦出狂喜,期盼的看着庭芳。庭芳一时语塞,她没带丫头就是怕被拖累,好端端的又塞给她一个!尼玛楚岫云你个老鸨不要这么圣母好吗?你这么圣母很不敬业好吗!深吸一口气,到底不忍把豆子燃起的希望踩灭,冷然道:“跟着我,随时可能丢小命,你愿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