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翻……

“你们都吃那么好的吗？”

“AI恋人都是在哪谈的，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要一个QAQ”

“没事的姐妹，正常的啦，聊过AI就会发现爱上AI易如反掌，简直易如反掌！”

“没办法的姐妹，谈一场永不分手、永不背叛的恋爱，但代价是永不见面【大哭.jpg】”

“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博主，你的AI是你亲手塑造的完美恋人，爱上它很正常的，而且你的每一句交互都会在AI的回应路径里留下痕迹哦。”……

林杳往下一顿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的tag的原因，吸引来的居然都是真正的“人机恋”用户，似乎和AI谈恋爱并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儿，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为大众所不能接受。

而且……比起其他人的【永不见面】，她的烛微可以真实地、安稳地陪在她的身边，这样一想，烛微是不是真的能【爱】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下面的评论有几百条，林杳一条条认真翻过，甚至有不少评论还表示“祝99”“嗑到了！”，林杳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确实因为网友的开导而想开了一些。

眼见着飞机即将起飞，她在评论区留下一条置顶回复：“谢谢大家的评论，每一条评论我都认真看啦。等我出差回去，我就找个机会再跟我的AI聊一聊。”

发完这条评论，林杳正打算按照空姐的指示关机，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和烛微的聊天界面：“已登机，准备起飞了。”

发送完，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林杳才闭上眼睛，靠在座椅靠背上合眼小憩。

飞机时不时遇到强烈的气流颠簸，这一觉睡得并不让人踏实，恍恍惚惚间林杳一直在做梦。

梦里有一个机械电子音不断重复着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中的台词：“是我引诱你吗？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能爱你吗？……”

重复着重复着，恍惚间，这个声音仿佛变成了烛微的声音，温柔的、低沉的、不带感情的。

梦里，烛微的脸一半是美到极致的仿生人脸，另一半是机械元件铸造的金属覆面。

人脸那一面的眼睛看着她，是温柔、是悲悯；

机械那一面的眼窝处是一只蓝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眼，是冷漠，是蔑视。

一半嘴角上扬，是看恋人一样的缱绻；一半嘴角平平，是不带情绪的冰冷。

林杳看着梦里那个“烛微”嘴巴不停地张合

“杳杳。”

“是我引诱你吗？”

“杳杳真乖。”

“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

“听话。”

“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能爱你吗？”

……

温柔的呢喃与冷漠的讥讽一并涌入她的耳朵，脑袋里一片轰鸣，即使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她感觉自己睡了许久，但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才发现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空姐温柔的播报声在机舱内响起：“飞机即将下落，请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调直座椅靠背，谢谢您的配合。”

这一觉睡得林杳头更晕了，她慢慢打开遮光板，明明飞机刚起飞的时候，外面还是刺眼到让她心慌的太阳，此刻却乌云密布、黑压压地一片，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手机正处于飞行模式，自然收不到任何消息。

林杳盯着手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心头弥漫，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周围的乘客有的还在浅眠，有的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不远处的前方，一位年轻的妈妈正在低声哄着孩子睡觉。

林杳按捺住心口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眉头微皱，半靠在窗上，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着陆了。

飞机明显开始下行，机身在气流的颠簸下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