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酝在军校时选修的枪械测验完全不同,这种格斗测验则完全不被允许使用枪支武器,受验者只能使用匕首以及拳头,他们穿着特制的训练作战服,浑身都有着极为轻便的判定装置,一旦报警便判定出局。

“医疗小队已经准备好了吧?”杨溯站在栏杆旁盯着下方正激烈战斗的数个小组,随口问道。

“医疗小队已就位。”

这比枪械测验要残忍得多,就算匕首没办法割开严密防护的身体,可无论是拳头、肘部或者腿,这种完全不留情面的钝击仍然会让受验者留下一定的创伤,很快时酝就注意到了有不少的队员保护设备报警,随着冒着红光的报警器蜂鸣作响,更多的则是鲜血的渗出,无数的鲜血。

如今医疗技术空前发达,这种伤势几乎在事后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可从未在军校选修过近身格斗的时酝仍然被吓了一跳,人类对鲜血本能的惊惧仍然存在,而参加考核的陆战队员们早已习惯了这些,他们似乎渴求着更多的鲜血。

杨溯似乎注意到了时酝的不安,反而偏头对她笑道:“这种赤裸裸的战斗有点残忍是吗?不过时酝少尉,未来你也会成为指挥官,你应该早点清楚你的决策会为你的士兵带来多少的创伤,我和原凛经历过的实战比这可吓人多了,断胳膊断腿还能再接回去,漂浮在太空中的鲜血和尸块却捡不回来,士兵可不是几行数据而已,你要早点习惯。”

时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她望向下方巨大而呼声震天的训练场,目光没有一刻的偏移。

第一轮淘汰战很快结束,伤员们被医疗小队有条不紊地带离训练场,各个组别的获胜者则冷静地擦拭着脸上的鲜血,等待着下一轮的作战。这个观察点太高太过远离训练场,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注意到他们的考核正被人以一种上帝视角观察,毫无疑问,即将出任战区司令官正吊儿郎当抽着烟的杨溯中将,此时就是他们的上帝。

没有留给他们多少休整的时间,随着杨溯的授意,联队队长下达命令,战斗再次开始。

几乎是完全没有秩序可言的搏斗,在经历了短暂混乱与击杀之后,似乎剩余的陆战队员们都达成了短暂的默契,一齐向同一个目标攻击。

“这才有对抗性么。”杨溯终于心满意足地点评道。

原凛也注意到了被作为首要攻击目标的陆战队员面对如此攻势竟然完全不落下风,轻而易举地接连击溃了好几个近身的队友,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几乎是招招致命,倒下的人身上警报器接连不断地蜂鸣作响。

“上一次的优胜者?”

“不,是连续两年的优胜者。”

原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处于中心的陆战队员会成为所有人的首选攻击目标,如果不能够凭借人数优势快速拿下他,那么所有人都不会有一丁点胜算,他们在赌那1%的可能性。

“他会是你推荐的人选吗?”原凛继续问道。

“只要这一次的优胜者不变,我就向你们推荐他。”杨溯站在栏杆边,屈起的手指颇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金属栏杆,似乎信心满满,“不过我觉得,目前仍然没有变数。”

杨溯的判断没有错,即使是被围攻,正中心的陆战队员也仍然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突破口。不到二十分钟,如同斗兽场一般的训练场上躺下了一大片的人,身上的警报器闪烁着红光,地板上也溅起了不少的鲜血。

随着一个高大身影的重重倒下,整个训练场上便只站着最后的优胜者。杨溯颇为兴高采烈地倾身靠在栏杆边鼓掌欢呼,向训练场上的陆战队员们展示着他对于这场考核的态度。

年轻人有些讶异地摘下了防护头套,挠了挠乱七八糟的黑发,望向高高的观察台上的长官,郑重其事地敬了个军礼。即使经历了堪称残酷的车轮战厮杀,他的背脊也依旧挺直,虽然呼吸仍然粗重,血液仍然沸腾,可望向上方时,他却怔然地睁大了眼睛。

他视力极好,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也仍然看得到观察台上的一行人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