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先前的药在喉咙里化开,腹中渐渐地有了暖意,力气仿佛又回来了,他靠在男人胸前,面朝段夫人,却不敢抬眼,视线里只有铺罗床那花团锦簇的一小块。
“出生纸在这儿。”段夫人又说。
管家取来出生纸,随手交给那男人。
段岭身材矮小,面黄肌瘦,依偎在那男人胸膛前,有点害怕地挣了一挣,男人便顺势放他下地,段岭靠着他站住脚了,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武靴湿了一块,腰上系着一枚玉腰坠。
那男人又说:“夫人开个价罢。”
“本来呢,我段家是断然不会收下这孩子的。”段夫人笑吟吟道,“当年他娘怀着他回家,冰天雪地的,也找不到个去处,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住下来,可就没完没了的。”
男人一声不吭,注视段夫人的双眼,只等她说。
“这么说罢。”段夫人悠悠叹了口气,又道,“好歹也是他娘当年交到我手里的,这封信还在,喏,大人,您瞅瞅?”
管家又递了张纸过来,那男人看也不看,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