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内,唉――”
边令白唏嘘得连段岭都替他觉得沧桑,他很想再问下去,但问长问短,反而容易引起猜疑。
吃过饭,边令白朝段岭说:“得,府上就剩咱叔侄俩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儿我叫你,咱俩踏青去。”
段岭知道边令白想去看看他的藏宝被动过没有,于是一口答应,正要走时,边令白又朝他说:“你还有叔叔没有?”
段岭摇头,说:“赵家都没了。”
边令白说:“以后我就是你亲叔了,对外咱们也这么说,就说你是我从兄的儿,来潼关投奔叔的。”
段岭感激点头,心想我亲叔正在西川,你小心做了鬼被我爷爷揍死。段岭一宿未睡,实在困得不行了,便先回房去躺下。这一觉睡下去,登时就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梦里又听见了那首相见欢。
说也奇怪,段岭已经听过四个人吹这曲子了,郎俊侠、寻春、李渐鸿与武独,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上京名堂的那一天,以及来到西川时,万籁俱寂,寂寥顿生,倚着门听见武独曲声的那次。
郎俊侠。
每次想起这三个字,段岭都会一阵颤抖,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起这个人的相貌,也不愿去提起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没有抱到武独,睁开眼,感觉到笛声似乎真的存在,然而刚一醒来,声音便停了。
武独不在。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武独,从前睡醒时武独一直都在,也许在房外练拳,也许在院子里浇花,也许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现在他一睁眼,房中便空空荡荡的,尤其是夕阳西下,令他莫名地有点心慌,今天是第一天,还有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