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虞小文睁开眼睛。他轻轻喘了会儿,又迷迷糊糊地伸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突然一激灵坐起来,开始在黑暗中爬动摸索。他摸遍床铺,几乎打算下地去开灯。幸好很快他在枕边摸到了那个手环,才不动了。

他又躺下去。

“哥,你认床吧?”隔壁舍友迷迷糊糊地说。

这是一间双人宿舍。隔壁睡的是一个刚到18岁的乡下男孩,Alpha,叫大光。

这间宿舍楼只分男女,不分ABO。一来服务员中大部分是Beta,二来当然图省事省钱省资源,不过人家也都有理有据:同一性别的ABO,你只要不进去内部构造,外头长得都一样,互相看看怎么了,没什么避讳的。

你要说不方便不安全,人家会告诉你,有那贼心的全是同性一样乱搞。AA,BB,OO,这年头同性恋还少吗?想要安全就管好自己,好好工作,多赚点钱自己出去租单间。ok?

18岁的舍友正在精力最旺盛的时期,还没习惯于自控,却为了睡觉舒适,没有带抑制产品。睡眠时,不自觉地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引起虞小文的反应。这可能就是虞小文又梦见那个人的原因。

虞小文摸摸手环,它仍然关着机。他想了想,下床走到抽屉那边,取出一片普通版本的白色抑制贴带在后颈上。

“有点。吵你了?”虞小文边贴边回答。

“我上个月刚来的,也认床好几天。”大光并没觉察自己信息素在外泄,给Omega造成困扰的事。他迷迷糊糊地还安慰人家,“没事儿哥,等你开始上班,累得跟驴似的,就顾不上认床了。”

他很快又响起了呼噜声。

虞小文躺回床上,看着黑暗中的方向。

早上起来,大光坐起来,看已经冲了澡正在背着换衣服的虞小文。

“嗯?”虞小文回头看他,“怎么了?”

“哥……这个。”大光愣了会神,指着自己的后颈问道,“你一直要带着这个吗?”

“房间里有Alpha信息素。就要带。我等级低,很容易被影响。”虞小文简单回答。

“哦……!对不起。”大光有点脸红,好像才明白过来一样吸吸鼻子,“我家没有Omega,就不太……对不起啊哥,我以后肯定注意!”

他说着,就迅速打开窗子,然后又给自己的腺体贴上了抑制贴。

“没事儿。咱俩有一个带了就行。”虞小文说。

大光又偷偷打量这个Omega。据说他也是来城里打工的?但看起来非常不像。大光还想问这个新室友些问题,跟他说说话。

但虞小文系好腰带,就离开了房间。

这庄园里的安保工作并不是很难做,至少任务量跟刑警比还是轻松很多的。每日巡查,有些纠纷或者情况的时候就到事发地点看看。

然后他在工作中逐渐发现,这毕竟是个M国大权势人物的私人场所,他不再是维持公平的力量,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权势的帮凶。这时他就需要多用些心思、心眼,小技巧,好在化解危机的同时,也能尽量保护弱势方和他们的权益。

工作一段时间以后,虞小文觉得这个工作就他的刑警底子来说不太费体力,但居然十分的操心。还有就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转了。病痛在身体上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工作又那么操心,他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就容易分散更多在眼前需要解决的事情上。

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定时复查配合治疗。

他似乎开始进入了这种生活。

这天中午午休,食堂的电视上放着午间新闻,大家闹闹哄哄地吃饭。

一个新人小年轻问道:“什么样能当队长啊?”

旁边的侍应生:“哎呦呦,你这刚来就想着升官儿了?”

另一个保安:“别想了,都内定了。要不你得多厉害才能拼过那些关系户,还有那些挂领导屁股兜儿里的钥匙串。”

侍应生:“什么钥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