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弱弱地问:“三局两胜,行吗。”
许静则感觉自己像是颗山楂,被往身上刷糖,等待着被串成冰糖葫芦。
他的山楂兄弟们都快快乐乐地滚进糖锅,高高兴兴地被竹签串上了。
轮到许静则这颗山楂出锅,惊喜地发现迎接他的是根铁杵。
许山楂喝的那点酒都随着冷汗排出去了,他捂着小腹,感觉好像摸到了凸出来还会动的一块:“肚子要被捅穿了,你别动了……”
听到这句话后秦惟宁的下腹又一紧,感觉筋脉一跳一跳,他静了静,说:“不会。还没全进去。”
“……”许山楂开始尝试滚动溜走。
“你再动就有可能会破。”
许山楂立刻静止。
秦惟宁俯下身来吻他,弯下腰,凑到许静则耳边说:“叫老公。”
许静则感觉秦惟宁看的学习资料绝对有问题。他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又疼又害怕:“滚吧,我是你老公我操啊!”
许静则惊喜地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要被做成冰糖葫芦。
而是要被捣成山楂果酱。
许静则控制不住泪腺,再度哭得抽抽搭搭。睫毛被打湿,糊成一团贴在下眼睑上。
他感觉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腰部以下,一开始是疼得失去知觉。
学习资料都他妈是骗人的……
后来他突然感觉到有点麻,开始不自觉地哼唧,同时发觉对方不大对,又尝试挣扎着推开秦惟宁:“你还是人吗,差不多得了吧……”
“我只知道我没有发出像狗一样的声音。”
装,真他喵的能装。许静则心想。
最后他拖着两条腿勉强爬下床,站立都费劲,嗓子也是哑的,彻底体会到了小美人鱼与巫婆交易后获得双腿的感觉。
秦惟宁把他抱进浴室,许静则累得动不了,坐在浴缸里打开花洒,让秦惟宁帮他清理。
结果越清理越多。
“不行,都几点了……”许静则最后迷迷糊糊地说,眼前的瓷砖还在不断晃动,那句“我妈快回来了”还没出口,就听见有人敲浴室门:“小则,你在里面吗?”
许静则和秦惟宁都是一僵,许静则立刻清清嗓子,尝试恢复正常声音:“妈,我在洗澡。”
“哦,”林奕回答:“小宁也来咱们家了是吗,你卧室那边怎么没声音?”
秦惟宁对许静则小声说卧室他已经收拾干净了。
“呃,他可能出去了吧。”许静则说。
林奕有点疑惑:“他的鞋还在门口啊。”
“那他可能去别的房间了。”
林奕又“哦”了一声,问许静则他们两个晚上想吃什么。许静则回答他们已经吃过了,随后便是拖鞋远去的趿拉声。
许静则仰起脸,用手擦去脸上的水珠,眼睛还湿漉漉的,他安静了一会。
秦惟宁已经先行脱离他,从浴缸里起身跨出去,用壁挂上的浴巾擦干身体。
“我之后找机会……和她说。”许静则说道。
“嗯。”秦惟宁转头朝许静则微笑了一下,穿好衣服。
再把脸转回去时,秦惟宁的微笑就消失了。他先推开浴室门走出去。
他看出许静则因为对林奕说谎而感到内疚,然而这种内疚在秦惟宁看来毫无意义。
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内疚的呢?难道林奕不同意,许静则就可以不再是个同性恋?
许静则有时候真的太过优柔寡断,甚至有点懦弱。
还好他也没指望许静则能做出什么决定。秦惟宁想,只要把许静则带到北京去就行了。
如同养狗,有太多人喂它,它那容量不大的脑子就分不清主人到底是谁,还以为可以同时对所有喂它的人示好。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忠诚和爱情一样,都具有绝对的排他性。如果要对所有人忠诚,那实际上就是对所有人都不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