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序的语气明显变淡了。

车厢里放着轻松舒缓的轻音乐,一时间的安静没有显得气氛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顾怀书总觉得江时序提起家庭时的情绪有些古怪。

正当她思索着转移话题聊聊明天爬山的安排时,江时序再次主动打破沉默。

“想知道我家以前的事吗?”

话音刚落,前排始终沉默的司机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顾怀书轻声说:“如果不想说就不用说。”

江时序扬了扬嘴角,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

他道:“我想说。”

“你还记得吧,小时候我住在宜城。”

顾怀书点头:“跟我一样。”

江家世代从商,江父在江家排名老二。

听江母说,江父是一个并不喜欢经商的人。

他和江母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励志要做一名医生,大学读的也是医学院。

在他跟江母恋爱的第三年,江爷爷突发脑梗过世,并未留下遗嘱。

江父的姐姐江姑妈贪得无厌,想要借机把所有产业尽收囊中。

江父不想争,可江奶奶不乐意。

她持有重男轻女的观想,向来不喜欢江姑妈。

江奶奶想要江父接手产业,并点名让江父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江父不听,抗着江奶奶的反对把江母娶回家。

她倚老卖老,给江父各种施压,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日渐衰弱。

同年商圈谣言四起,说江母是狐狸精,是小三,拆散了江父和他原来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一年后,身心疲惫的江母生下江时序,并向江父提出离婚,净身出户。

她带江时序回老家,把江时序交给外公穷养带大,主动提出要调任到异地去工作。

因为她不想看到江时序,也不愿想起江父,只想重新投入到红圈奋斗。

后来江父放弃了他的医学生涯,一步步接手了江家的产业。

直到数年后江奶奶无力再反对,他才把江母重新娶回家。

听到这里,顾怀书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时序身上会有一层保护壳。

实中有很多在温室环境里长大的同学,他们总是自信又独立,遇事会有家庭给的底气。

江时序虽然也有‘好背景’的标签,但他鲜少提到家人,总是用自己的拳头去解决问题。

应该是他小时候没有父母保护而养成的习惯。

他曾经也被父母抛弃。

所以才会是同学们口中的校霸。

顾怀书心里难受得厉害。

像是被一种熟悉又缓慢的情绪慢慢侵占着,涨得又酸又涩。

她脑子乱糟糟的,只听见自己说:“江时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江时序一怔。

顾怀书眸子亮亮的,又坚定的牵起一抹笑:“有我...有我们呢。”

“我们会保护你的。”

话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这句未经大脑的话很中二很傻气。

正想着要不说点别的挽救下,忽然脑袋被人揉了揉。

江时序哑声笑了笑:“笨蛋。”

“现在我罩着你就行。”

顾怀书抬眸,见到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笑的嘴角。

中二就中二吧。

管用就行。

顾怀书在小区门口停下后,她跟江时序挥手道别。

进小区拐了弯,顾怀书忽然发现严锐泽站在楼下。

她心情颇好,见到就扬起笑:“阿泽,你站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