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门被拉开,蒋从南站在门内,胸膛大敞,身上裹着浴袍。

四目相对,许谨礼看向蒋从南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屋内紧接着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从南,什么人?”

许谨礼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他冷得厉害,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小鱼……”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唤回许谨礼的心神,他好像此刻才认清眼前的人的身份,看着这个一起陪他长大的男人,他突然感到害怕。

想逃离,想躲避,想立时就从此地消失,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往内看一眼,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扭头向外走去。

蒋从南一把抓住他。

许谨礼像触电一般缩回手,迅速向外跑去。

身后响起了响亮的巴掌声,他听到景承愤怒的声音:“蒋从南!你个渣男!”

走廊的灯光晃得他刺目,他跑到电梯前,使劲按下向下的电梯键,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景承追了上来,迅速扶住他。

好像有人在说什么。

可许谨礼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他被景承扶进电梯间,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电梯门缓缓阖闭,将一切荒唐隔绝在外,电梯冰冷的金属壁覆盖了视线,许谨礼忽然觉得冷得彻骨。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赵澜接起电话。

“糟了!”喻康年在电话里说。

“怎么了?”

喻康年回答:“许谨礼好像已经知道了!”

赵澜微微变了脸色,“谁告诉他的?”

“老离也不清楚,只看到许谨礼打了一个出租,眼看就往悦庄酒店的方向去了,今晚蒋从南跟江琼就在那开房!”

赵澜从沙发上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从衣架前取过外套,“他在哪?”

“正准备进酒店的停车场。”

赵澜按下家中电梯,“叫老离守着他。”

电梯门阖闭,喻康年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他。”赵澜按下负一层。

“你疯啦?他去捉他的奸,你去干什么?”手机里传来喻康年极力劝阻的声音,“你要是现在过去,你找人跟踪他的事不就暴露了?”

电梯门打开,赵澜几步走下楼梯,拉开车门,“我不放心他。”

“可是”

“嘱咐老离看好他。”

车门关闭,赵澜挂断电话,开启地库门,在地库门彻底升起的那一刻,握在方向盘的双手突然缩紧。

汽车驶出车库,赵澜目视前方,神色冷得如夜。

许谨礼与景承来到一楼大厅。

他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宽阔大堂,看酒店人来人往,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眼中缓缓蓄起泪水。

大堂对面的旋转门不断转动,人群进来又出去,他迈开腿,向旋转门走去。

门后走出一个又一个的陌生面孔,许谨礼的视线逐渐模糊。

一片光影凌乱的视线中,许谨礼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剪影。

黑影径直向他走来,清晰,放大,成型。

许谨礼看到了赵澜关切的目光。

下一刻,手腕被握住,赵澜拉着他向外走去。

许谨礼抽手挣扎起来。

“先找个地方静一静。”赵澜握住许谨礼的手,在视线掠过电梯时,突然看到蒋从南从电梯间匆匆跑出。

赵澜脱下外套,兜头盖住许谨礼,将他揽入怀中。

蒋从南已看到门口的景承。

赵澜向景承使了个眼色,景承立马心领神会,扭过头,转身向外跑去。

蒋从南立刻向他们追来。

怀中人在挣动,赵澜低声道:“别动,蒋从南就在旁边。”

外套下的人顿时不再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