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若是自己的亲子,陈方是狠得下心来任其自生自灭的,但此时却不得不厚着老脸进扬州府。

三人一行到了扬州府,已近酉时,只能明日再启程。陈方将初容两人安顿在客栈后,忙去了杨知府府上。

杨知府名成,字成玉,是天顺八年甲申进士,福建闽县人。能做到四品知府的位置,为官之道自是懂的。陈彻虽无官职在身,但他是陈钦的儿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按着规矩,陈彻是要被关进大牢的,但是杨成不敢,只将其拘在自己府上以应对有司衙门。且对外称其病重凶险不能移动,只好代为拘在府上。

陈钦见杨成没有为难陈彻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又听了杨成的描述,惴惴不安地回到客栈。

“爹,这事连锦衣卫都插手了,您还是再给小叔叔去个信儿,免得他老人家不知。”陈家大堂哥担心道。

“为父再派人快马送信,你到了京城也要将此事细细说与你小叔叔听。你堂弟昨夜去了教坊司,醉了便留宿在秦淮河上,招了一个……”陈方实在觉得耻辱,便跳过道:“早上送水的小丫头发现那……被掐死在你堂弟床上,你堂弟还睡着浑然不觉。”

“掐死?爹,堂弟怎会做出这等事?”陈家大堂哥又不相信。

“莫问了,杨知府是如此说的。他还说,虽说麻烦些,但本来是可以将此事没下的,但偏不巧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秦纮秦大人途径此地,已得知此事。若不是锦衣卫将这案子接手查办,恐怕你堂弟早被拖出去押入大牢了。那秦大人是个有大义的,好官啊。”陈方由方才的可担忧,转而对秦紘的敬佩。

要说秦紘能得陈方的夸赞,是有缘由的。秦紘时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刚刚被宪宗官复原职。话说去年秦紘受命巡抚山西,发现镇国将军奇涧触犯国法,便严苛查办。要说此番秦紘也算是踩到了老虎尾巴,奇涧的父亲是庆成王,于是这位颇有资历的老王爷反诬秦紘,宪宗下令逮捕将其羁押。

西厂汪直听闻此事,自告奋勇接了此案,并自作主张抄了秦紘的家。都没想到,汪直只收获了几件破衣裳外加两根秃笔。汪直径直将此事上报宪宗,龙颜大惊,万没想到自己治下一个都御使竟穷成这般模样,当下深有所思。

不多时,宪宗改判秦紘无罪且官复原职,并赏赐金银些许以示安抚。另褫夺了奇涧爵位,并将庆成王的俸禄消减三分之一。

朝野哗然,都道汪直此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是本想帮着庆成王行事的,没想到在宪宗眼前讨了个没趣。

人陈亦陈纷纷扰扰,却有明眼人疑惑,堂堂西厂督主怎会不知各官的品行及家资几何?

这个秦石头是朝廷里出了名的刺儿头,宦海沉浮了十几年,每到上任之地便要得罪一帮权贵。从应天府得势的太监到朝中高官的亲眷,就没他不敢碰的!

秦紘每次都被权贵整治得降职查办,每次又能机缘巧合慢慢往上升,可谓是打不死的小强。

汪直权倾朝野,识相的无人敢与之打对台,这个秦紘却屡次三番上书弹劾。

汪直此番即便想找机会报复,也不会蠢到去抄一个明知道家徒四壁的官员的家。怪哉怪哉,如此结果,宪宗看了是定会同情秦紘的,汪直此举实在是不理智。若是落到锦衣卫手里,万通定是安上其他罪状,即便抄家也是事先埋些贵重物,不会这样子冒失行事,可见汪直比之万通做事还是略欠考虑。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汪直一概不在乎,照常做他的督主,照常飞扬跋扈。

手下得力助手做了驸马,又有谁人能比汪直更有资本。

初容躲在窗口偷听,果然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然父子俩也不会避着自己。初容心下忐忑,回到自己屋子后,任欢沁为自己净面洗漱,郁郁躺回床上思量。

陈彻不是初尘,初容对于这个极有可能被自己连累的兄长没有太多的歉意,一是相处不多,二是觉得陈彻若是把持了自己不去那烟花之地,即便有人想陷害他怕也难。

欢沁见自家小姐郁郁的,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