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待他开口,他却忽而听到身旁之人沉声道:“一千两黄金。”
他的语气淡然,但中气十足,还是一下让在场之人尽皆听见了他的叫价。
顿时,满场哗然。
中年男子更是神色震惊,猛地侧过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望着他。
这可是一千两黄金!
虽然他作为南城首富,也不是拿不出这一千两黄金,但仅仅为了买下一个青楼女子的初次,他想想都觉得肉疼。
还有一点,他方才才在心里编排此人是靠着一副皮囊,攀附权贵上位,家中定有母老虎,才不敢同其他女子亲近,如今这么快就被打脸了,他……
他脸色有些难看地强笑道:“齐小友,当真豪爽……”
莫祁深淡淡勾唇:“钱老板谬赞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出手,可能是看着这满堂脏污男子的猥琐嘴脸,再想想那钟灵毓秀的女子,便实在不忍心明珠蒙尘吧。
此时,卢妈妈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激荡。
乖乖隆地咚!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卢妈妈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脑海里浮现不久后她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画面,卢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
再往那叫价之人处定睛一看竟是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儿!
心里感叹一声她这个女儿的些许好运,心里却没有过多的波澜。
久经风月场,她什么没见过?
天下的女子命苦,这等腌臜地界的女子命运更是苦不堪言。
有那染上脏病之后,草席一裹,丢去乱葬岗的;
有那年老色衰后,潦倒病死的;
也有那痴心错付,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给那穷书生上京赶考,最后毫不意外被辜负,被遗忘的;
更有那运气稍好一些,遇上了愿意为她赎身的客人,离了此地,可是后来一打听,多半不过得宠一时,此后要么在他人的鄙夷冷眼与苛待中郁郁而终,要么不明不白地死于后院的争斗之中,能够一直得宠,长盛不衰的,那是万中无一,妓子又多半是饮了绝嗣的汤药的,难以孕育子嗣,即便真有本事一直得宠,日后那男人死了,无所依靠,也照样落个凄惨下场。
因此,卢妈妈早便明白,天下男子无论年老年轻,俊秀丑陋,就没一个好的,即便真有那好的,也绝不会对似她这等的青楼女子好。
即便如此,初次是同这等年轻俊秀的公子,也好过是同那糟老头子。
卢妈妈心思电转间,现实只是一瞬,她笑吟吟地道:“公子一掷千金,真真是我这女儿的好福气!”
卢妈妈心里也清楚,叫价叫到一千金,已然是顶了天了,不可能再有更高的,于是安抚了台下躁动的宾客几句,便匆匆下了台,打算亲自接引这位公子前去她这位女儿的闺房。
……
“瞧,公子,就是这前边儿了。”
卢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快走几步,抬手推开了前方的厢房的门。
莫祁深抬眼朝门内望去,但见这厢房布置得小巧精致,秀丽典雅,分为外室与内室两个部分,中间用一幢白玉屏风分隔开。
此时人似乎正在内室之中,一眼望过去并没有见到人。
卢妈妈见此,刚要开口唤人出来迎接,就见身旁的齐公子朝她摆了摆手。
卢妈妈自然是个知情识趣的,当即明了了他的意思,不再言语,默默转身从外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二人独处。
*
莫祁深微微攥紧手心,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在下莫祁深,可否知晓姑娘名讳?”
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竟将真名脱口而出了。
莫祁深正惊诧怔愣之时,却听得内室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轻灵悦耳,好似如有实质,抚过他的耳畔,染上一片红霞。
“姑娘,姑娘笑什么?”他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