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的瞳孔倏然一缩,徒手覆上去,盖住了他捏住瓷片的手。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傅凛川一字一顿沉声警告他:“你不准死。”
僵持间,谢择星突然发疯似地挣开他用头撞向墙壁,又被傅凛川扯着铁链用力拽进了怀里。谢择星狼狈蜷起身体,抖得厉害,喉间溢出破碎的哽咽:“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傅凛川抱紧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也在发颤:“我说了,你不准死,我不会让你死。”
谢择星终于在傅凛川怀中力竭,垂下血肉模糊的手,掌心那枚碎瓷片也随之滑落下去。
傅凛川把人抱回手术室,只能再给他打一支镇静剂。
谢择星彻底安静下来后,傅凛川拉起他满是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消毒。
万幸没有伤到神经,在检查清楚他的伤口后,傅凛川悬着的那颗心骤落下,没有意识到自己紧张到手指都在抖。
他自己手上也受了伤,被碎瓷片划了两道。
外科医生的手很精贵,哪怕是左手。傅凛川却全无感觉,简单擦去血换了双手套先帮谢择星缝合包扎。
这种他还在学生时代就练习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做的操作,今次却格外不顺利,耗费的时间远超他的正常水平,额头出的汗甚至比平常做大型手术都多。
终于将缝线剪断,傅凛川抬眼看向灯下面色惨白似完全失去了生气的这个人,良久,轻闭起眼。
他不会心软,一旦心软,他会彻底失去谢择星。
凌晨一点,傅凛川将昏睡中的谢择星重新抱回房中床上,拿热毛巾帮他擦了一把脸。
指腹擦过谢择星的唇瓣,傅凛川低声呢喃:“睡吧,很快就过去了,等改造完成,我们会永远……”
最后几个字沉于黑暗里,睡着了的谢择星无声无息,不会给他回应。
第6章 第6章 是一个可怜虫
下午五点,傅凛川刚刚结束一台手术上楼,迎面碰到同个科室的同事,对方笑着跟他道喜。
“恭喜啊,听说今天的移植手术很成功,秦老的家人满意得很,你这下是院里的大功臣了。”
傅凛川没什么反应,丝毫不在意对方的阴阳怪气,错身进去了办公室。
说话那人嘴角一撇,带队查房去了。
傅凛川进门,汪晟冲他努了下嘴,问:“郭伟胜那小子又对你羡慕嫉妒恨了?”
“随他吧。”傅凛川淡漠道。
郭伟胜跟他的职称一样是副主任医师,比他早进科室三年,同为年轻又前途无量的科室之星,之间难免存在诸多竞争。但对方处处落着下风,心胸也不够开阔,对他一直很嫉恨,虽然傅凛川从没将这个人放在眼里过。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汪晟笑着说,“秦家人一出手就给院里捐了一栋楼,你现在帮那位秦老成功换了腺体,确实是院里的大功臣,以后评优提拔什么的怎么都得优先考虑你。话又说回来,九十岁的老人移植二十岁脑死亡的Alpha腺体,这么快就能配型成功,还是有钱人命好啊。”
傅凛川不予评价,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沓资料,也出门带队大查房去了。
那天车祸导致腺体严重受损的Omega已经从ICU出来,人在创伤中心,傅凛川带着学生过来,还没进病房门就听见里头传出的争吵声。
护士想将正在跟病患争吵的Alpha赶出去,对方不依不饶推搡着护士,几个跟来的学生赶紧过去拉人。
傅凛川进门,走去病床边询问病患的状况。
才从死门关回来的Omega精神很差,刚说了两句话那Alpha挣开其他人冲到傅凛川面前,面色狰狞地质问:“为什么要去除他的标记?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凛川没理会他,旁边的住院医帮解释:“病人的腺体受损太严重,想保住腺体必须进行整体重塑之前的标记一定会被覆盖,当时给你签字的手术风险告知书里有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