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

于是他也只是忍着,忍一忍就好了,反正,就快结束了。

一小时的车程,之后又转当地的私家车,他到达自己第一处目的地,雪山脚下的那座寺庙。

藏式建筑的寺庙建在山坳里,很小的一座庙,也不知名。

他是今早第一位踏进庙中的旅客。

傅凛川不信神佛,从前那次来这里他甚至不想进门,是谢择星强硬将他拉进去。后来他们几人每人买了一个祈福灵符,挂到了寺庙后院的转经长廊上。

那时他藏进灵符里的,其实是他对谢择星从来隐晦难言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

傅凛川一路走去后院,转经长廊静卧于初染的晨曦里,朱红的梁柱斑驳褪色,层层叠叠地撑起那些飞檐金瓦。

雪山在不远处沉默伫立,云影游移其中,偶尔漏下一缕明亮天光,长廊便忽明忽暗地浮在这些光影里。

铜铸的转经筒一列排开,光影与铜色交叠,这一刻静得仿佛能听见风穿过经筒缝隙的些微响动。

傅凛川放慢脚步朝前走,推动那一个接一个的转经筒,听铜铃低吟,回忆起当年谢择星一阵风似地从这条长廊上跑过去,指尖波动经筒接连转动,然后在尽头处停下回头大笑冲着他们说:“经筒全转,无病无灾、无苦无难。”

那时那样开怀笑着的谢择星一定不会想到他日后要经受怎样的苦难。

谢择星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带去的,傅凛川想,如果转动这些经筒真的能让人生生世世无苦无难,他希望谢择星以后都能平安,报应留给他一个人就好。

走至长廊尽头,这边的护栏上挂满了祈福灵符,当年还只有零星几个,如今重重叠叠几乎不见缝隙。

傅凛川蹲下,不抱希望地在那些灵符中翻找,堆叠在下方的很多都已破损,他竟然当真找到了当年谢择星挂上去的那个浅黄色绣着卍纹的三角灵符袋,谢择星拿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这么多年笑脸早已模糊,只依稀可辨。

傅凛川拿下这个灵符袋,艰难地拆开,取出了其中的符纸。

他小心翼翼地将之展开,背面是谢择星当时写上去不肯给别人看的字。

【凛川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是没抢到别人给的鲜花荷包不高兴吗?早知道我让给他了。

神佛有灵,就让他一直开开心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