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寂只给他看了一眼,便又收回手机:“你真想见他,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你要是再这样不停发疯,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籃聲

傅凛川毫无知觉地喃喃:“为什么出事的是他……”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徐寂低骂道,“你这个畜生做的孽,谁能受得了?可能他宁愿这样解脱。”

傅凛川通红的眼睛里全是灰败死气,他甚至连喊也喊不出来了,喉咙里溢出的只有短促干涸的喘息,真正被绝望击垮了。

从这天起,为了防止傅凛川再像那日一样发疯跑出病房,徐寂让人一直给他绑着约束带,直到他出院为止。

“被人绑着限制自由很难受是吗?”病房里没有别的人,徐寂说出的话也是有意地戳傅凛川的心窝子,“你这样就受不了了,想想择星那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被你像牲畜一样用铁链锁着脚、蒙住眼睛,关在那个地下室里不见天日,没被逼出神经病我都佩服他心性太坚定,你这种人,根本从头到脚都配不上他。”

但无论徐寂怎么讽刺嘲弄,傅凛川都不再给反应。

他像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只剩一口气吊着,活着,但也仅此而已。

之后警察又来过两回,傅凛川始终是拒绝交流的状态,所有人都拿他没辙。

自他从昏迷中醒来,又过了二十天,他的主治医生终于开下了出院证明。

对方交代着复诊时间以及出院后注意事项,傅凛川一句也没听进去。

走出医院时,他说出了这么久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要去看择星。”

不带任何起伏的语调,只有这六个字。

徐寂叹了口气,将车开往了城北的墓园。

谢择星的墓在他奶奶的旁边,之前傅凛川陪着他一起立下的墓碑旁多出了另一块不起眼的石碑。

上面只有谢择星的名字和生卒年,连照片都没贴。

傅凛川浑浑噩噩地在墓碑前跪蹲下,有风将沙子吹进他眼睛里,他一下没有眨眼,望着墓碑上那几个字,伸手想去触碰却生出了犹豫胆怯。

心上像被凿开了一个口子,不断灌进冷风,正拉扯着他急遽往下坠。

他的呼吸很慢,连胸口起伏都变得像负担:“……为什么不等我醒来?”

为什么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傅凛川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质问谁,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荒诞,他好像依旧身处在那处梦魇中的黑洞里,无力挣脱,永生永世地被困在了其中。

徐寂转开眼:“择星最后的模样……不太好看,我们不想让他留太久,很低调地办了后事,他家里有个表姨来帮着一起办的,跟他奶奶在一起他应该能安心了。”

傅凛川弓下背,肩膀也垮下去。

他真正像被抽空了,连痛苦都变得毫无意义。

徐寂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抬手按了下他肩膀:“算了吧,你也别一直这样了……”

傅凛川却忽然挥开了他手臂,疯了一样胡乱抓起块石头直接砸向墓碑。徐寂一愣,立刻伸手阻止:“你做什么!”

傅凛川抬起猩红的双眼,状若疯癫:“你们在骗我,择星没有死、他没有死,我不信择星会这样丢下我,我要看到他,我一定要看到他……”

“你给我住手!”徐寂气急败坏,伸手去抢他手中石块,“你到现在还要让他不得安宁,你还是不是人?!”

傅凛川充耳不闻,撞开徐寂,执意想去砸那块墓碑。

徐寂忍无可忍,一把扯起他,直接给了他一拳。

傅凛川被掀翻在地,又被徐寂用力扯起,暴怒中的徐寂发狠扯着他领口:“你给我听着!择星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这是事实,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唯一能赎罪的方式就是放过他!你要是一直这样发疯,我也不会再管你去死!”

傅凛川被扯着跪在地上,徐寂逼迫他看向墓碑上谢择星的名字:“你看清楚是谁害了择星,不要说什么你爱